第二百七十六章 朱泚之死(第2/3頁)

張煥笑了笑,斜睨他一眼又問道:“眼下我要和朱泚決戰,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他目光冷冷地望著此人,若他立刻翻臉助己對付故主,這種人不要也罷。

齊祿明白張煥的心思,他再躬身施一禮道:“齊某做事只求問心無愧,早滅朱泚只會對荊襄百姓有好處,再者,我是以誠心投靠都督,早已和過去劃清了界線,豈能又朝秦暮楚,想著什麽過去舊情,如此,張都督又何必拘泥於新人舊主之論,寒了我一片誠心。”

張煥仰天一笑,點了點頭,“說得好,是我有些狹隘了。”

他對親兵指了指齊祿道:“帶齊先生去沐浴更衣,吃罷飯後再來見我!”

幾名親兵將齊祿帶了下去,張煥又重新提筆,寫了一份奏折,交給報信兵道:“你速回京城,將此折交給兵部侍郎元載,再命他以兵部的名義也同時上一奏折。”

“遵命!”

報信兵接過折子,便匆匆離帳而去,片刻,幾名親兵已將收拾完畢的齊祿領了進來,當真是人靠衣飾馬靠鞍,梳洗完畢且換了一身新衣的齊祿雖然依舊其貌不揚,但倒也風度翩翩,撚須而笑,有三分龐統,不!張松的味道了。

張煥站起來,向他拱拱手笑道:“先生請坐!”

齊祿也不客氣,欣然在張煥對面坐下,不等張煥開口,他便低聲道:“都督欲滅朱泚,萬萬不可心慈手軟,此人野心極大,就算暫時投降了都督,他日也必反,切莫因他是內閣大臣而想利用他。”

張煥沉吟一下,不露聲色地問道:“可他是朝廷內閣大臣,我怎好妄殺?”

齊祿三角眼一眯,狡黠地笑道:“不妨,都督若不想再見到此人,實在是容易得很。”

……

次日,張煥六萬大軍揮戈南下,與此同時,江陵的三萬軍和富水郡的三萬軍也同時北上,三日後,十二萬大軍將小小的南漳縣城圍得跟鐵桶一般,朱泚幾次想沖出重圍,皆被張煥軍亂箭射回,他又派人去張煥大營求和,但張煥副將李雙魚卻告訴使者,都督回隴右處理李正己去了,要一月後方能返回,他做不了住,只推說等待都督返回後再決定是戰是和。

張煥大軍也不攻打城池,兩軍便僵持在南漳縣,十日後,朱泚軍中開始出現了異動。

南漳縣原本是中縣,約兩千余戶人家,但幾乎大半都逃難去了長壽縣,後來又經朱雪仁一次洗劫,城中只剩人家不足兩百戶,可憐這近千人抱著一絲僥幸不肯逃離家園,在朱泚大軍進駐縣城後,除了幾十個年輕女人被選來服侍朱泚,其余全部成為朱泚的軍糧。

隨著軍糧日漸將罄,而城中百姓已被食光,軍中的老弱病士兵開始成為了新的糧食來源。

幾名軍中大將前去找朱泚商議突圍,但朱泚卻不肯相見,只傳出一道命令,‘兵在精不在多,糧食不足,可在營中抽簽決定生死。’

幾人面面相視,一人振臂怒喝道:“戰士不能死在疆場,卻要被自己人吃掉,豈不讓人心寒。”

另一個叫葉堅的老將見門口朱泚親衛頗多,他拉了一下不滿的將領,幾人會意,皆含恨離去,來到大營,葉堅將幾人都喚到自己帳中,又命親衛看好帳門,他低聲對眾人道:“我看這次朱泚難逃大難,諸君可有自保之心?”

幾個都沉默了,半晌,剛才罵朱泚之將道:“我等都是跟隨他父輩的老人,按理不應背叛於他,可此人實在過於殘暴,動輒殺人吃人,好好的蜀中被他糟蹋得如人間鬼域,他已經失盡天下民心,若跟著他到底,恐怕將來寫奸佞傳時,我等也會被錄入其中,有何面目去見祖先,罷了,我寧可死也不想跟他了。”

另一人也恨道:“他把男人抓來當兵也就罷了,又將人家婆娘抓來輪營,此等奇恥大辱,哪個男人能忍,我早就勸過他多次,他卻置若罔聞,此人不聽將計,只用族人,當年隨他起事的老兵現在還剩幾個,都被他殺了,就連齊先生也離他而去,我只恨自己瞎了眼。”

眾人你一言他一語,紛紛痛斥朱泚殘暴,葉堅見時機已經成熟,便擺擺手,壓低聲音道:“我想殺了此人投降張煥,求個前程,諸君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可!”一人站起來憤然道:“此人百死不可贖其惡,我秦某願為葉將軍先鋒!”

……

朱泚住在南漳縣衙內,為防止手下作亂,他命二千親衛環護在縣衙周圍,這幾天,朱泚似乎也知道大勢已去,他情緒十分低落,每日裏只和侍女尋歡作樂,不理軍務,只將一線希望寄於長安的朱滔,希望他能勸說崔小芙接受自己的效忠,就算失去兵權,至少也能做個逍遙王爺、福貴一生,張煥對他圍而不攻,也正中他的下懷,可盡量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