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爭奪家主(七)(第2/3頁)
“嗯!”小女孩點點頭道:“我搬來的時候啞叔還在,他是個很好的人,一早出去,晚上卻要很晚才回來,他告訴我是去尋找主人。”
張煥暗暗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花,叫花錦繡。”小女孩見他們沒有惡意,漸漸地也放松下來。
“公子,我們都在講你的事情。”小女孩的臉有點紅,目光明亮,看得出她對張煥十分景仰。
張煥笑而不語,走進了屋子,屋子裏堆滿了箱子,有些是從前鄭清明留下來的,有些是啞叔原來積攢在榻下的寶貝,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麽。
張煥眼一瞥,忽然看見了那個柳條箱,他急忙走上前,輕輕地撫摸著箱子,箱子表面被擦拭得一塵不染,他又將它打開,裏面什麽也沒有了。
“箱子裏的東西被啞叔帶走了,這箱子有些朽了,他沒辦法拿,便托我好好保護它,我每天都要給它擦一次。”
張煥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多謝你了?”
停一下,他又問道:“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是一個人住,你是張家的什麽人?”
“我只有一個族姐,嫁到張府,我無依無靠,便跟了過來。”說到這裏,小女孩低下了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處院子她是偷偷住進來,若張煥不準,她還真沒地方住了。
張煥隨手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便對眾人揮揮手道:“我們走吧!”
一群人離開小院,走出十幾步張煥又回頭向後看了一眼,清冷的夜風中,一個瘦小的身軀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他們。
……
次日一早,張府的側門緩緩開了,數十匹馬從大門內奔出,直向小橋沖去,今天張煥閑來無事,打算去北市逛一圈,不過他剛過小橋,便見一老道士站在橋頭,只見他身材高大,面目白皙,三縷長須直飄胸前,穿一件直挺的杏黃色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韻。
他見張煥下橋,立刻拱手施了一禮,張煥亦含笑向他抱拳還禮,戰馬沖出數步,他忽然聽見那道士在自己身後低聲笑道:“項莊舞劍,崔相之意公可知否?”
張煥拉住了韁繩,回頭看了一眼那道士,卻見他背著手,昂首望著自己,張煥便對親兵微微一笑道:“帶上他!”說罷,放馬飛馳而去。
張煥原本是打算去北市,老道士的一番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他就近來到一座酒樓,直接進了一間雅室,坐下來便命道:“帶他進來吧!”
老道拉了拉衣服,負手慢慢走進了雅室,他淡淡一笑道:“我從長安追你到太原,張將軍可是在招馬球謀士?”
“馬球謀士當然在招,不過那是在長安,先生追來太原做甚?”
老道仰頭傲然道:“很簡單,貧道想做你的首席謀士。”
馬球謀士不過是個借口,張煥真正的目的是想從中尋找到幾個擅長謀略的人才,這個老道士卻看出了自己的企圖,僅從這一點便可看出他是個有心人,不過他這種有心和韓愈窮困來投的有心完全不同,此人已五十余歲,又出家之人,必然是抱有某種目的,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呢?
想到這裏,張煥便不露聲色笑道:“請問道長法號,在哪裏修仙?”
“貧道姓李,在南嶽出家,將軍叫我李道士便可。”
張煥笑了笑又道:“先生既然想做我首席馬球謀士,那就須拿出一點真本事給我看。”
李道長輕捋長須笑道:“我觀張將軍這半年布局,有如行棋,以勢為略,以子為術,以棄文從軍為先勢,出兵回紇、誅殺朱希彩、鏟除劉元慶為子,一路行雲流水,掌管了北衙禁軍,建立了自己在朝中的根基;轉而又行棋河東,助張若鎬整肅家族,表面看是為了張家,但實際上卻是為了阻止崔、裴勢力入河東,是你自己想謀取河東為本,最終和崔、裴分庭抗禮,張將軍,我說得可對?”
張煥見自己諸多隱秘之事都被他信口說出,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要謀河東為根本,他卻替自己一一想到了,他不由暗暗心驚。
老道見他沉默不語,便微微一笑繼續道:“將軍想尋一個根本之地,這個想法是對的,但選河東卻不明智。”
“為何?”
“理由有三。”老道士伸出三個指頭,“一是將軍根基太淺,實際握在手中的資本只有天騎營三千軍,而崔氏裴家盤根錯節近百年,朝廷吏、兵、財三大權盡在其二人手中,又有山東、河北之根基,他們對河東窺視已久,豈能容你鳩占鵲巢?其二,張家這些年雖然越來越衰敗,但其族人門生廣布河東郡縣,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想謀取河東,恐怕張家這一關你就過不了。”
張煥不露聲色地試探道:“可我便是張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