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一葉隨風(第2/7頁)

這幾手動作說來漫長,實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青衫秀士迅之又迅地退到折子渝身畔,忽然反掌一推,在折子渝腰間推了一把,將她整個人都推了出去,借此機會長身而起,挺劍撲向右翼一人。

折子渝萬沒料到此人竟然如此歹毒,竟然用自己這無辜之人來替他擋刀,這一前撲,堪堪迎向左側兩人,有她擋住了吐蕃武士,那青衫秀士再無顧忌,猱身而進,手中劍毒龍一般直取那右側吐蕃武士的咽喉。

折子渝又驚又怒,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卑鄙!”

可是當面兩個吐蕃武士手中的刀一刻不停,已然卷了過來,而且他們雖知這女子與那青衫秀士不是一夥,也絲毫根本沒有繞過她的意思,折子渝嬌叱一聲,左手雞腿飛向一人面門,右手酒壺砸向另一人臉面,伸手一拔,腰間短劍便出了鞘,想也不想,便朝那酒液濺了滿臉,正掩面急退的吐蕃武士小腹刺去。

借折子渝一擋之機,那青衫秀士又結果了一個吐蕃武士,轉回身來,便與折子渝夾擊那幾個人。

“錚錚錚!”折子渝連刺幾劍,逼退當面一個吐蕃武士,反手一劍,便刺向那青衫秀士的左肋,那青衫秀士似乎早知她會挾恨報復,哈哈一笑,回劍一擋,“叮”地一聲,如畫圓圈,擋開了這一劍,又挑開了吐蕃人的一刀,暢然笑道:“美人兒若要報仇,也得先解決了這些胡人再說,你這樣的俊俏姑娘,恐怕他們未必放得過你。”

折子渝反手一刺的功夫,當面的彎刀又陰魂不散地劈了過來,本來可以再給那無恥的青衫人一劍,這時無奈只得回劍去擋。一劍刺出,瞧見那吐蕃武士看清自己容顏時貪婪驚艷的眼神,情知這幾個吐蕃武士也不是什麽善類,只得銀牙一咬,加入戰團。

一時間,三夥人殺在一起,折子渝和那青衫秀士一面與吐蕃武士交手,趁隙還要劍來劍往,彼此廝殺一番。那些吐蕃武士本來就被青衫秀士殺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折子渝的一口短劍,在兩人聯手之下,不時有人中劍倒地。

這青衫人劍法毒辣。一劍刺出,不是咽喉就是心口、肋下,但凡中了他劍,就難再有生機。折子渝卻只是抵擋,暗暗蓄力等待機會,那青衫人一劍刺向最後一名吐蕃武士時,折子渝手腕一翻,突然削向他的竹仗劍。那青衫人一劍剛剛刺中吐蕃武士,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折子渝當初一劍刺向呂洞賓時,都被他誇贊了一句劍如閃電,這時蓄勢已久,何等迅急?那青衫人收劍不及,眼見折子渝劍鋒貼著自己的竹杖劍刃向手指削來,只得棄劍後退。這時那吐蕃武士才捂著咽喉仰面倒下,竹杖劍仍顫巍巍地插在他的心口。

折子渝心中恨極,一劍得手,再不罷休,刷刷刷一連幾劍,逼得那青衫人連連後退。那青衫人一連退了七步之後,便已穩住了身形,雙手突然如抱圓球,左繞右繞,變化莫測,竟以一雙肉掌探入白刃,也不知使了什麽巧妙的身法,居然欺身近前,貼近了折子渝。

折子渝若非手中拿的是短劍,被他這麽一欺近身來,手中劍簡直就成了一件廢物,可饒是如此,她劍上威力也是大減,交手幾合,那青衫人纏腕一帶,緊接著一壓一扼,自己的臂骨以幾乎不可能的角度一彎,身形與她交叉而過時,竟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臂折向了背後。

“天、山、折、梅、手?”

折子渝咬牙切齒,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她堂堂折家二小姐,身份尊崇,如今浪跡天涯,看似瀟灑,究其緣故,卻全是因為在楊浩受了昔日手下敗將唐焰焰的折辱,那一幕她迄今還記憶猶新,唐焰焰所用的擒拿手法她也常常暗自揣摩,尋思破解之法。誰想到今日在六盤山上居然又碰上一個會這門武功的人,手法與唐焰焰如出一轍,折二姑娘可真是要氣瘋了。

那青衫人扼住她的手後,豎掌為刀,一掌便斬向她的後頸,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可是陡聽折子渝喚出自己所使這門武功的名字,他的掌緣本已斬到折子渝的後頸肌膚,卻一下子硬生生停住,驚詫地道:“你是誰?怎認得這門功夫?”

這扮成青衫秀士的男子,正是古竹韻。她所使的這門擒拿手法是集呂洞賓的天遁劍法、白牡丹的狐尾鞭法、陳摶的太極拳劍,再加上她所熟知的門派繁雜的武功,由馬燚煞費苦心地揉和到一起所創出來的,其中還有冬兒學自契丹蕭後的瑜伽術,可說是集各家絕學之大成。

這門擒拿手法練成之後,因為冬兒分娩在即,所以只有她和馬燚、妙妙、娃娃、焰焰還有當時尚未“閉關”的周女英學過。說起對這門功夫的掌握,馬燚第一,她排第二,唐焰焰是個身嬌肉貴的大小姐,年幼時在武學根基上所下的苦功遠不及她們倆,那就弱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