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第2/2頁)

薛祿連忙扶她起來:“噯!哭甚麽,一點皮肉傷,比我當初在軍伍中受的傷勢輕得多了,沒事的。”

董羽純哭泣道:“沒想到,那紀綱跋扈一至於斯,奴家已經成了你的人,他還不甘休,老爺要與他同朝為官的,這以後……以後可怎生是好!”

薛祿道:“這一次,只是激忿之下憤然動手,相打無好手,誰還會客氣。你以為我會跟他見一回打一回麽?又不是街頭的潑皮,放心吧,我是燕王府的老人,靖難的功臣,若到禦前告他一狀,整不死他,也叫他吃頓苦頭,你以為皇上知道的話,還會容許他如此妄為?”

董羽純擦擦眼淚,問道:“那……老爺怎不去皇上面前告禦狀呢?他本來就恨了你,你還怕他更恨你麽,你告他一次,他下次便不敢如此肆無忌憚了。”

薛祿聽了面露為難之色,這山東大漢是個實誠人,便實話實說道:“我……本來是想就頂著這一腦瓜子血去見皇上的,不過……不過……我忽然記起你的身份……就……折了回來……”

董羽純臉色一白,默默地低下頭,幽幽地道:“是!賤妾這身份,若傳揚出去,與老爺的名聲大大有礙……”

“不是這樣的!哎喲!”

薛祿一急,觸疼了傷口,他哎喲一聲,抓住董羽純的雙手,一雙大牛眼盯著她,誠懇地道:“羽純,我沒有這樣想,我是真的愛極了你,從來沒嫌棄過你,真的!我沒去皇上跟前兒告狀,是想,這事兒說白了,就是兩個武將一言不合打了一架,非關國法、非關根本,皇上還能怎麽能處置?罵他一頓?最多打頓板子。可要皇上問起我們兩人結怨經過,必然糾纏到你的身上,這事兒皇上都過問了,萬一查起你的身份……”

董羽純聽到這兒把手臂憤然一掙,薛祿卻牢牢抓住,說道:“若查出了你的身份,我不怕人家恥笑,也不怕影響了官祿前程,可我怕……我怕我老子……會嫌棄你,怕夫人會輕賤了你,叫你以後受委屈。”

董羽純不再掙紮了,她張大眼睛,仿佛才認識薛祿似的,定定地看著他,突然間淚如雨下:“他是個粗漢,大字兒都不識一筐,卻是這麽疼人!”她的心裏好酸、好甜,這一刻,她的一顆芳心,終於完全的、徹底的系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薛祿慌了:“你怎麽又哭了,乖,別哭了,我……我看見你哭,心裏難受……”薛祿說著,便伸出粗糙的大手,笨拙地去給她擦眼淚。

“老爺!”董羽純哭叫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裏,幸福的淚水如泉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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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紀綱也太囂張了!”

薛家客廳裏,兵部、五軍都督府、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這麽說吧,捍衛京城的武裝兵團共四十八個衛,這是皇帝保衛京城、捍衛寶座的最直接力量,因此四十八衛主將全部來自於原來的燕軍班底,因此都和薛祿有關系,大多數關系還很親密。

這些人都來了,他們大多數都是不曾習文的粗漢子,坐在那兒什麽“狗畜牲”、“賊王八”的難聽話兒都往外罵。

徐景昌也火了,他老子徐增壽管教兒子的手段比較粗暴,因此這徐景昌和乃父完全是兩個性了,他的父親是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那麽一個人,徐景昌從小受嚴父管教,性情就比較溫馴、隨和,可這樣的老實人一旦犯了驢性兒,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王老子當面,也得等小爺發完脾氣再說。

徐家這位小爺可是紅三代,你當他一點脾氣也沒有麽?薛祿是他扶持的人,打薛祿那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耳聽得那些武將們破口大罵,徐景昌只覺是在罵他一樣,一張小白臉火辣辣的。

“紀綱!紀綱!”徐景昌咬著牙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閃著寒光:“你們誰有飛撾!給老子拿一口來,明兒散了朝,老子去尋他晦氣!”

“老子……”

薛府管家跑到門口正要稟報消息,被徐景昌一口一個老子,拐帶得把“老爺”也喊成了“老子”,他擡起手來,“啪”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才稟報道:“老爺,輔國公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