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情決(第2/3頁)

不過,徐景昌這麽熱忱,朱高熾還是很感動的,他在武臣中沒有多大影響,張輔勉強算是一個,徐景昌算是一個,可這兩人都是襲父職而來,眼下在軍中還沒有什麽影響力,這也是他難得公開露一次面,竭力向夏潯施壓的原因。

夏潯看似哪方面都沾點邊,哪方面都涉入不深,但是他現在已經有了雙嶼衛,以此為橋頭堡,開始了涉足軍界的第一步。他還年輕,誰知道五年後十年後,他會走得多遠?那些帶兵的老將與二弟有袍澤之情,爭取不來的,他現在只能向夏潯下手,憚於父親的威嚴,手段還必須得溫和。

他也不容易啊。

他拍拍徐景昌的肩膀,俯耳過去,微笑道:“有些事,點到即可,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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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國公!”

夏潯回來,巧巧的就撞見了茗兒小郡主。

當真是好巧,徐景昌在中庭宴客,女眷們住在後宅,眼下已華燈初上,小郡主卻出現在這兒。

夏潯對茗兒是既想見又怕見,上次與她在橋上一吻後,更是常常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照理說,他也不是情場初哥了,雲雨之事都不知經過了多少,沒有道理因為小丫頭那麽青澀的一個吻而念念不忘,可這小丫頭偏就撩動了他的情絲。

然而,這想入非非,卻被朱棣一席話給潑醒了。是啊,小郡主也許是真的喜歡他,可是以郡主的身份,豈能讓別的女人與她分享妻子的尊榮和名份。夏潯的心冷了,本來就不敢讓它萌芽的那一絲幻想,也徹底破滅了,更為茗兒那樣蠻橫的要求而心生不悅。

見到茗兒出現,夏潯先是一怔,臉色就冷下來,他拱拱手,僵硬地道:“郡主!”

茗兒很開心,夙願就要得償,得與心上人長相廝守,那種歡喜充溢了她的身心,以致於一向機敏的她,竟然忽略了夏潯臉上的冷漠。她歡喜地迎上前道:“我……知道景昌今日請人吃酒,卻不知道你也來呢!”說著向那家仆揮揮手,家仆連忙知趣地離開了。

夏潯淡淡一笑,說道:“郡主還有事麽,如果沒有旁的事,楊某就回席上去了。”

茗兒一呆,終於察覺有些不對勁了,她看看夏潯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氣啦?”

夏潯冷冷地道:“我不可以生氣麽?”

茗兒眸波中帶著些許困惑:“誰惹你生氣了?”

夏潯道:“郡主何必明知故問呢!”

“嗯?”

茗兒擰起了秀氣的眉毛,詫異地道:“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夏潯寒聲道:“承蒙郡主擡愛,楊旭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豈能一無所察?奈何,相逢恨晚,楊某已然有了妻室。而且,楊某不願做那狼心狗肺之人,貶妻為妾,只為迎娶郡主。郡主身份高貴,楊旭自慚鄙陋,是高攀不起的!”

茗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吃地問道:“你……你在說什麽?”

夏潯一拂袖子,舉步便走,那衣袖帶著一陣微風拂在茗兒身上,卻像一柄千斤重錘,一下子把她的心都擊碎了。茗兒嘴唇發白,陡然喝道:“楊旭,你給我站住!”

夏潯站住,並不回頭,只是冷冷地問道:“郡主還有什麽吩咐?”

茗兒一步步走過去,走到他的前面,面對面地看著他,一雙眸子蒙上了閃閃的淚光:“你……說我自視高貴?你……說我逼你貶妻為妾?”

她的身子瑟瑟地發起抖來,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似的沿著臉頰滾滾而落:“楊旭,在你眼裏,我徐妙錦就這般不堪麽?是,這是我自作自受,誰叫我自輕自賤呢!我活該!”

晶瑩的淚水一顆顆落在胸前,就像一根根針紮在夏潯的心裏,震撼與惶恐之中,憶起與茗兒相識以來種種,她的秉性、她的為人……夏潯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莫非……莫非……不是你向皇上提出來的?”

茗兒揚起下巴,固執地道:“誰說不是?就是我提的!”

夏潯苦笑道:“郡主,你莫見怪。當時……當時我一聽,心中很是憤怒,一時發昏,也未多想……”

茗兒截口道:“所以,我徐妙錦在你心裏,就成了這般齷齪不堪的女子,是麽?不錯,我是自視高貴!這高貴,不是爹娘給我的家世!不是中山王府的地位!這高貴,是一個女孩兒家的教養!徐妙錦雖然頑劣淘氣,卻也幼承家教門規!從五歲就,我就有兩個教養嬤嬤,每天教導我,一個女孩兒家什麽可以、什麽不可以!十二歲起,我就每日入宮接受女官教誨,學習行止知恥,動靜法度!”

她越說越傷心,珠淚滾滾,哽咽著道:“這高貴,是一個女孩兒家的驕傲和矜持、名份和清白!可是為了你,這一切我都置之不顧了,我把一個女孩兒家的尊嚴和驕傲,輕賤如塵土,只為博你的歡心,換來的就是你這般輕賤?楊旭,你好!你好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