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南征北戰(第3/4頁)

“殺!”

夏潯一刀在手,突然變成了一頭噬人的猛虎,他猛地一踏松軟的沙灘,飛身向前躍去,縱身撲起的時候,腳下用力略偏,原本正面撲出去的身形,迎上當頭一棍的時候,已經微微側移了一分,哨棍貼著他的肩榜呼嘯著落下,夏潯手中的狹鋒單刀筆直的捅進了那人的小腹,手腕一翻,再一挑,那人便嘶吼著倒下,鮮血飛濺。

夏潯單刀一收,右肩向下一沉,整個人重重地摔在沙灘上,一個滾翻避過了五六杆一旦挨著身子,足以把人打得骨斷筋折的哨棒,手中刀就勢一滑,好像刈草一般橫掃過去,又是三個幫閑狂叫著摔出去,棄了手中棍,抱著鮮血淋漓的小腿狂吼。

可是一個幫閑也趁此機會,以棍為槍,改劈為刺,狠狠地一下搠在他的肋下,要不是因為那人要避他的刀,臨時向後跳了一下卸了些力道,這一棍就能頂斷夏潯的一根肋骨,饒是如此,那痛澈入腑的感覺還是讓夏潯幾乎喘不上氣來。

能給巡檢們做幫閑打手的,都是潑皮裏最兇悍的一幫亡命之徒,一見了血,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兇悍之氣,一根根風火棍被他們舞得呼呼生風,夏潯存心要在這裏把事情鬧大,舞動手中一口刀並不逃避,一開始,因為他肋下挨了一棍,手上的速度和力道都嫌不足,片刻之後他的速度和力道就恢復了常態。

他一刀削斷了兩條哨棒,順勢一抹,又一個幫閑轉著轉轉兒飛出去,那人肋下被他的刀切開了一道口子,內臟都擠了出來。可是夏潯在這刹那間,也被一個經驗老道的巡檢抓住機會,在他後背上刺了一刀。

好漢難敵四手,動手之際想要毫發無傷難如登天,但是有的人一身是傷照樣生龍活虎,有的人挨上一刀就一命歸西,這其中的差別就在於,要懂得避讓要害、懂得卸勁。夏潯的戰鬥經驗在這個時候就充分體現出來了,那巡檢的刀剛一挨著他的身子,他就全力向前縱去,拚著肚子上狠狠挨了一棍,這一刀的傷勢卻並不嚴重。

後背挨了一刀,火辣辣的,手上的動作便是一慢,前方一個巡檢見有機可趁,揮刀加入戰團,當頭向他劈來,夏潯匆忙中腳下一頓,身子硬生生側開,手中刀向上一撩,隨著震天階一聲大吼,一條握刀的手臂飛上了半空,噴出的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

夏潯瘋虎一般,狂舞幾刀迫開眾人,縱身跳到江邊,揚手一刀剁開拴住一條小船的纜繩,匆匆跳上船去,迅速擺槳脫離岸岸,借著江水的流速,同時拼命滑槳向下遊逸去。

弓是軍隊和民壯弓手才配備的武器,而且平素還不準動用,非戰爭狀態或奉命剿匪時都要鎖在武庫裏,這些公門巡檢是沒有弓箭的,他們只能揮舞著刀棍,眼睜睜看著夏潯的小船順著江水飄下去,沿著江岸朝下追。

可這江岸並非一馬平川處處易行的,那小船順江而下,再加上夏潯滑槳助力,一時間快如馳馬,他們之中可沒有一個長跑健將,很快這些大呼小叫的公門中人就被甩在了後面。

夏潯在岸邊等了很久,估摸著茗兒已經走出了相當遠的距離才現身奪船的,一俟脫離了那些公門中人,他立即盡力往岸邊靠近些,沿江尋找茗兒的身影。

小舟如風中的一片落葉,被浩蕩的江水沖擊著,向下遊猛沖。岸邊,陡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兒,一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夏潯立即站起來,揮刀向艙底劈去,一刀、兩刀、三刀,木屑紛飛……

※※※

夏潯一身是水的洇上了岸,身後那艘小船還在往下遊飄,可是江水已經從船底噴泉船湧上來,船已半沉,很快就要完全沉入江心了。

茗兒挎著小籃子站在江邊,籃子裏有他換洗的衣物,夏潯一身是水地淌上岸,向她咧嘴一笑,茗兒突然把籃子一丟,縱身撲到他的懷裏,緊緊箍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到了他的懷裏,那雙纖細的手臂用力是如此之力,箍得背部有刀傷的夏潯疼得直抽涼氣。

夏潯紮撒著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茗兒,怎麽了?”

懷裏傳來茗兒悶悶的、帶著鼻音兒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茗兒從他懷裏仰起臉來,眼淚汪汪的:“我以為……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去逃命呢……”

“這個小丫頭,心思也太敏感了吧!”

夏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未想過金枝玉葉般的茗兒,此時的心靈是多麽脆弱。三哥死了,死在大哥手裏,這件事對她心靈的沖擊是何等強烈,原本無憂無慮,從不知世事艱險的她,突然看到至親骨肉尚且如此,她還能相信誰呢?

無情的大哥是中山王府的主人,悲痛欲絕的茗兒已經不再把那個地方當成她的家了。最親的親人沒了,家也沒了,陡然間變得一無所有,無所依恃,她怎能不仿徨忐忑,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