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五花八門(第2/2頁)

他們堵住了門一通爭吵,聽說他們要與小郡主對質,守園人開始警覺起來,那拆房子的工人們還傻呆呆地站在那兒,完全不知道這通熱鬧與自己也扯上了關系,但是其中有兩個是頭一批出來聯系活計的人,見勢不妙卻趁著混亂提前溜走了。

守園人一聽趙梓凱和閻良庭要請見自家小郡主,當面對質清楚,哪把他們放在心上,直接就把他們給轟出去了,而且他們多了個心眼,趕緊就拆房子的事派人去與劉管事印證,劉管事一聽就急了,慌慌張張跑回歸園一看,只氣得七竅生立,當即把那些拆房子的工人扣住,帶到了公堂,到了這裏聽那趙梓凱還在汙蔑徐國公府,立即跳出來說話。

知府大人已被這連環案弄得焦頭爛額了,連忙陪著笑臉又問劉管事報案的詳情,等劉管事說完,被扣留的工頭兒就叩頭如搗蒜地喊冤:“大老爺,小民冤枉的呀。小民是良民,是本分清白的人呀。那一天,是逃走的那兩個人帶了人來找我們,說他們是徐國公府歸園的留守,國公府要重修歸園,把舊的房舍全部拆了,那些亭柱門窗桌椅全都要處理掉。

那些木料不是金絲楠就是黃花梨,值錢呐,問我們願不願意負責清理,這些東西就折價處理給我們,價錢當然比市價便宜一些。這等好事,我們當然答應,於是就匯合了一班兄弟,跟著他們去歸園瞧瞧,點清數目,丈量長短,估算價值。等全算清楚了,我們就簽了契約,先付了一半的材料錢,剩下一半原打算材料全清運出來再付清。誰曉得他們根本不是歸園的人,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工頭兒說著,涕淚交流地從懷裏掏出摁著手印兒的契約遞上去,知府大人根本不接,他七竅生煙,把驚堂木啪啪啪地拍得震天響:“現在的騙子真是太猖獗了、手段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普通小民會受騙,公卿權貴他們也敢騙,本官一定要嚴查、嚴打、嚴辦,徹底肅清中都鳳陽奸騙泛濫成災之怪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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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客棧,扮了清秀書生和俊俏小書童的謝雨霏和南飛飛正要離開,房門一開,一個面色陰沉,留著八字胡的男人踱了進來,門外還有幾個人,立即把房門拉上了,所以看不到他們到底有幾個。

謝雨霏臉色一變,將肩上的包袱移到胸前,退了兩步,沉聲道:“閣下是什麽人,擅闖他人居舍,不怕入官麽?這裏是中都!”

那留八字胡的中年人陰陰一笑,拱手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五花八門,利在中央。兩位姑娘,是妖門中人麽?”

“妖門?”

南飛飛叫起來:“胡說甚麽呢你,本姑娘冰清玉潔,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像是用色相皮肉詐騙錢財的人嗎?”

八字胡男人一皺眉,有些意外地道:“難道你們也是風門中人?”

謝雨霏聽到這裏,眼神不由一動,拱手道:“這位想必是風門中的前輩了?五花八門,各具機巧,小女子才疏學淺,未曾師從名師,經皮李瓜風火除妖,八門之中不屬任何一門。”

謝雨霏方才所言,就是騙術八字真傳了。經者,須動筆,比如通過算命、看相、風水等方式騙錢;皮者,是賣假藥跳大神一類的騙子;李者,是變戲法、弄幻術誘騙愚昧小民的手段;瓜者是練拳賣藝招搖撞騙一類的假把式;以上四類很少觸犯刑法。

接下來的四門則不然,風者就是竊、賭、劫、拐等涉及刑律的問題了;而火門則是黃白術、偷梁換柱、以假亂真一類的高明手法;除者,那就涉及敲詐勒索甚至擄掠綁票殺人害命了。至於妖,就是女子以色謀財、男子騙色謀財一類的把戲。從她所言,顯然對這一行當並不陌生。

說到這裏,謝雨霏淺淺一笑道:“小女子所行的手段,雖然大多是風門術法,於其他諸門卻也有所涉獵,雜而不精,都是皮毛。前輩如果一定要把小女子歸入一門的話,那麽……我就算是雜門吧。大家行走江湖,各展本事,各取其財,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未知前輩今日登門,所為何來呢?”

“雜門?”

八字胡冷冷地道:“若是胡亂學些皮毛術法,便能於光天化日之下騙得那趙梓凱欲哭無淚,姑娘也真是天賦其材了。哼!你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現如今,你就犯了我的河水了,這筆賬,姑娘打算怎麽跟我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