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個個都難纏(第2/3頁)

夏潯暗暗舒了口氣,打個哈哈道:“喔,抱歉的很,今日我本是要往別處去,路上巧遇令尊,這才過府一敘,隨身怎會帶著話本兒呢,哈哈,這樣吧,下次登門造訪的時候,我一定把那話本兒帶來,借與小姐一閱。”

孫妙弋道:“那好吧,人家便信你一次,若再失言,小心食言而肥。喏,給你。”

夏潯奇道:“這又是什麽?”

孫妙弋道:“你向奴家借的《崔鶯鶯待月西廂記》啊,人家可不像你,聽說你到了我家,馬上便取了來,巴巴兒的給你送來,這可是奴家親手謄抄的話本兒,珍惜的很,你莫要給塗汙了。”

“奶奶的,這楊文軒還是個有小資情調的浪蕩子!”

夏潯摸摸鼻子,苦笑著去接話本兒,誰料甫一觸及話本兒,便覺一只細細長長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裏輕輕一勾,夏潯一怔擡頭,就見孫大小姐眸中狡黠的神采一閃,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細微聲音匆匆說道:“後天未時二刻,玉皇廟蠶神娘娘殿相見。”

“啊?!”夏潯風中淩亂,當場石化。

孫妙弋向他羞喜地一瞥,抽回手去,揚聲道:“公子可不要忘記答應了人家的事啊。”

“楊旭啊,你到底造了什麽孽!”夏潯欲哭無淚地望著姑娘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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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逃也似的離開孫府,一直到了大街上,才長長出了口氣,定定神向彭梓祺問道:“府中出了什麽事?”

彭梓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道:“我怎知道你們家裏出了什麽狗屁倒灶的事!”

夏潯一呆:“你不是說……”

彭姑娘冷哼道:“我只是聽說庚員外酩酊大醉,估量你又要幹什麽喪天良的事兒,隨便找個借口叫你出來!楊旭,你好歹也是個讀過聖賢書的人,能不能少幹缺德事兒?”

夏潯遲疑地道:“我怎麽了?”

“怎麽了?怎麽了你自己心裏有數!舉頭三尺有青天,人可欺,天不可欺!你有財有勢、有名有貌,你想要什麽得不到?何必盡幹些違背天理人倫的事情。”

夏潯有些恍然:“難道楊旭的事情她竟然知道?”

他遲疑地問道:“你是說……”

彭梓祺板著俏臉道:“我不想說,臟了我的嘴!”

夏潯忽然笑了,向她長長一揖,感激涕零地道:“在下知昨日之非,悟今日之是,已然痛改前非了。”

彭梓祺冷笑道:“哦?狗也改得了吃屎麽!”

夏潯攤攤手,無奈地道:“浪子回頭金不換麽,你說是不是?”

“呸!”彭姑娘調頭就走。

夏潯抹了把臉,郁悶地跟了上去。

※※※

孫府一行,夏潯並沒有查清庚員外的底細,反倒發現了楊旭和孫府錯綜復雜的關系。這一來庚員外的嫌疑進一步加重了,還有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更大的怨恨嗎?這無疑是一個能逼迫良民幹出買兇殺人勾當的強大理由。盡管心中百般不願再和孫府的人有任何瓜葛,可是為了探察真相,他必須得繼續虛與委蛇。

只是這樣的來往,似乎比和張十三、馮總旗的來往更加叫人頭痛,想起妙弋姑娘與他約定的玉皇廟之會,夏潯就一身不自在。可他現在沒有時間繼續考慮這些事情了,因為齊王大壽之期已經到了,他得先去應付這個難纏的人物。

齊王大壽,夏潯備了一份厚禮。做大生意的都要有強硬的後台,漫說楊家替齊王打理著生意,從中撈得了不少好處,就算是只為維系與齊王的這層關系,也值得他奉以厚禮。

四個家仆擡著那扇從“富安居”買來的屏風跟在他的車後,這扇屏風金絲楠木為座,上有鉆牙,用上好絲綢繪就“貓兒撲蝶圖”的壽屏,“貓”與“耄”(七十歲老人)同,“蝶”與“耋”(八十歲老人)同,寓意不凡,既不失華貴,又不顯奢侈,用料名貴,畫意吉祥,正宜給長輩尊者賀壽之用。

還有家丁捧著從“盛世慶寶”買回來的那個碧玉壽桃兒,那桃兒上紅下白,再往下是翠瑩瑩的桃葉兒,看來栩栩如生。要是這桃兒紅、白、綠三個部分是一塊整玉雕琢出來的,那便是曠世之寶了,且不說可遇而不可求,就算世上真有這等寶物,傾盡他萬貫家私也是買不起的。

這個玉壽桃兒三個顏色的部分是各取一方美玉,使能工巧匠雕刻完成後用上等的魚膠粘合而成,因為打磨制作的技巧極其高明,那微微的痕跡並不易察覺,用這樣一件別出心裁的玉桃兒呈給齊王,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一件好東西。

此外就是真金白銀了,粗略算下來,他這份壽禮的總價值大約值一千五百貫,這可是一份相當厚重的禮物了,換作其他士紳商賈,雖說是為齊王爺這樣的貴人祝壽,也不會大方到拿出一份價值一千五百貫的壽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