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策反(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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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陽城,展跖的軍隊剛剛安頓下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巡視了全營,展跖回到大帳,與諸將計議下一步行動的方向,手下諸將沒有一個能縱覽全局的真正將領,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了一陣主意,卻大多是逃往這個山那個湖,哪兒偏僻往哪兒去,看他們的打算,倒是熱衷於繼續從事打家劫舍這份職業。天色已晚,展跖被他們吵的心煩,只得暫且停了議論,各自回帳休息。

仲梁懷同其他諸將一起出了中軍大帳,走著走著見無人注意,便拐向公山不狃的營帳。公山不狃前腳剛進房門,仲梁懷後腳便到了。

“不狃,展跖大勢已去,我們得及早抽身,吳王慶忌的條件,你考慮的怎樣了?”

得到吳王慶忌回信後,公山不狃猶豫不決,一直未做明確回復。此後,展跖出兵攻虛丘,與陽虎一場苦戰,因魯軍不斷增兵,眼看將要形成合圍之勢,被迫退兵轉攻祝丘,在那裏又碰上了東夷女王嬴蟬兒和吳國大將梁虎子的聯軍,這一番敗得更慘,只得收拾殘兵逃往常邑。

常邑在今微山湖畔,那裏有山有水,林深草密,展跖在那裏有些根基,本想回到老巢養養元氣,不想坐鎮彭城的赤忠剛剛受封為上將軍,志得意滿,意氣風發,正想怎樣打個漂亮仗在慶忌面前表功,展跖逃往微山湖正合他的心意。

以彭城之險,下則控淮泗,上則攻魯齊,東則俯視東夷,是個極重要的戰略之地。微山湖與彭城極近,慶忌與宋國已經達成密議,少了後顧之憂,赤忠只留三分之一的人馬守城,親率大軍趕往常邑,堵在展跖大軍的前面,迎頭痛擊。展跖大軍士氣低迷,更兼長途跋涉,轉戰各方,以致軍卒疲弱,哪是這支虎狼之兵的對手,一番大戰之後,只得退守逼陽城。

如今常邑去路已斷,往北是陽虎的大軍,往東是梁虎子、嬴蟬兒的人馬,往南可是離吳國越來越近,活動區域越來越小,這種情形看在已生異心的公山不狃、仲梁懷眼中,叛離之心更重。

“不狃,吳王慶忌新近拜少正卯為大司寇,任家一個匠師為大夫,求賢若渴,不拘一格,我想,他招攬我們的心意應該是真的。我們若想投靠慶忌,必得立一份大功才行,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待窮途末路,那時我們想投慶忌,怕是他也不收了。”

公山不狃臉色陰霾,沉吟半晌,方緩緩說道:“仲兄,我明白,如今只有這一條路讓我們走了,你盡快同吳國信使聯系一下,就說……我們準備依吳王的要求行事。”

仲梁懷方才催促的急,現在聽公山不狃答應了,卻不由臉色一緊。相對於公山不狃來說,仲梁懷是理論派,公山不狃卻是行動派,真的到了關鍵時刻,他反不及一向少言寡語的公山不狃沉得住氣,拿得定主意。

他急忙問道:“不狃,若要依了吳國條件,第一件事,就得除去展跖,這支軍隊方能任由我們擺布。可展跖又豈是好相與的,你可有了萬全之策?”

公山不狃咬著牙根冷冷一笑:“仲兄,天下哪有什麽萬全之策。不管做什麽,總要冒些險的。”

仲梁懷咽了口唾沫,道:“可展跖乃天下大盜,一身本領非同等閑,他的人馬敗而不散,全賴展跖一身維系。此人智計武功都非等閑之輩,這支大軍又在他的掌握之中,要如何除掉他,總得有個可靠的計劃呀。”

公山不狃嘿嘿一笑,眼中厲光隱泛:“這事還要甚麽計劃?竄掇展跖隨意去取哪一座城,亂軍混戰之中,一枝冷箭,就足以取他性命了。”

仲梁懷一呆,訥訥道:“這……可行麽?就……就這麽簡單?”

公山不狃眼皮一抹,淡淡地道:“提兵十萬而天下莫當者誰?齊桓公姜小白是也,天下霸主,不過是餓死宮中。展跖一個大盜,死就死了,還要甚麽特別的死法?”

“我只是覺得……應該慎重行事,萬一事有不逮……”

“沒有萬一,要麽展跖死,用他項上人頭,換來你我的生路和富貴。如果展跖不死,嘿!我們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甚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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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跖大軍夜攻向城,試圖打開一條通道殺回蒼山。向城如今已被梁虎子的人馬接管,雙方激戰半夜,展跖不能寸進,不禁焦躁不安起來,他像困虎一般在帳中急走,忽爾駐足,向古君海惡狠狠地罵道:“真是一群廢物,攻打一個僅僅兩千人駐守的向城都打不下來。”

滿身浴血的古君海訥訥地道:“大哥,非是兄弟們不肯用命,實在是向城守軍太過厲害,如今夜色昏沉看不太清,不過小弟感覺,城中似乎不只兩千軍兵,否則在兄弟們這樣的攻打下,沒有道理守得固若磐石,毫無潰敗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