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陳長卿(第2/3頁)

陳長卿沒料到這位陽管事竟想把自己招攬到麾下,他沉吟了一番,才斟酌著道:“多謝陽管事如此看重,長卿驟逢大難,如今傷勢未愈,對前途一事還未仔細想過,在下的家人都在齊國,能否在魯國長住尚未決定,陽管事能否容長卿思考一番再做決定?”

慶忌曉得這些沒落武士雖然落魄,偏偏仍是一身傲骨,大多數不肯為困境所迫放棄清高,象英淘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可以追隨一個亡國公子,也不會投靠一個正飛黃騰達的他人家奴。可惜自己的真正身份卻不能說破,眼見這人故意推諉,只得遺憾地嘆息一聲道:“那好吧,陳兄盡管在此靜養,有陽某關照,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陳長卿感激地拱手道:“陽兄高義,長卿銘記在心,救命之恩,援手之德,容圖後報!”

慶忌哈哈一笑,說道:“舉手之勞,陳兄不必記在心上,你好生歇息吧,陽某還有一些俗務要料理,這就告辭了。”

慶忌辭別了陳長卿,出了他的房間,喚過那兩個小廝來又嚴厲訓叱了一番,兩個小廝見大管事對這位病人很是關照,終於收了輕慢之心,慶忌一走,兩人便趕緊回到房中,開窗放氣,灑掃房間,又把反復使用,幾日不曾涮洗的碗筷拿去好好清洗了一番,端了清水毛巾來,侍候陳長卿凈面洗手,果然照顧得無微不至。

慶忌離開陳長卿的房間,向內宅的侍女們一打聽,成碧夫人和叔孫小姐仍在美人戲水中,二人沐浴更衣後,晚上還要設宴飲酒,由成碧一盡地主之宜。慶忌的身份是府中管事,既沒資格上桌,又沒資格陪飲,便如釋重負地回到了前院。

吃罷晚飯,慶忌回到自己房間,將今天所遇到的蹊蹺事反復思考了幾遍,再結合成碧夫人的分析,最終仍是認定展跖要反。只是在季府後宅與展跖的人火並的另一方勢力屬於誰,他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一得出這個論斷,他的心中便有些焦急,展跖反不反魯國與他不相幹,展跖造反是成功還是失敗,還是與他不相幹,可是他將在明年三月間便對吳國再度實施反攻,這建城招兵事的迫在眉睫,每消失一天就少一天,萬萬不能讓展跖壞了他的大事。這裏的事只要一上軌道,他就要返衛國、訪楚國,聯合一切與吳國作對的勢力,為明年三月間的大反攻創造政治和軍事上的各種有力條件,如果因為一個展跖壞了大事,那真是欲哭無淚。

慶忌還不知道展跖確實要反,但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就是魯君。展跖打得是挾魯君以令公卿的主意,他本身就是魯國世族,如果再把魯君姬稠掌握在手中,打著清君側、除三桓的口號,雖然不能讓許多公卿大夫們望風景從,卻能迷惑住他們,使他們不再認為這是一次改朝換代,不會影響他們的家族利益和傳承,那麽遭遇的誓死抵抗就會減少許多,而現在魯君姬稠已經死在他的手裏,展跖一旦得到消息,造反計劃肯定是要延緩的。

慶忌只想,憑自己如今見不得人的身份和自身所掌握的力量,是不可能對展跖形成恫嚇的,這幾天應該抽空返回曲阜一趟,把這事告知三桓,請他們向蒙山附近的城邑移駐軍隊,展跖除非有極大把握,否則一旦見三桓有備,當可延緩行動,只要能為自己爭取一年的時光便可。

想到這裏,慶忌立即便召英淘來見,由於李寒見過英淘,雖然兩人見過幾面並未打過招呼,可是英淘一直隨在自己身邊,難保不被他認出來,因此當初派成府家將引李寒上山的時候,便已密囑那家將讓他先通知英淘避開了李寒,後來去飛狐谷接成碧夫人下山時,把英淘也一齊帶了回來。

英淘聞訊,急急趕到慶忌房中,慶忌招他坐下,把自己的想法向他合盤托出,英淘毫不動容,直接問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慶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點頭道:“我準備回曲阜一趟,展跖這頭虎,是在三桓的縱容下強壯起來的,如今也得三桓合力來壓制他才成。我走後,這裏的一切就得交給你了,建城招兵的事要日夜趕工,我們拖不起。成碧夫人要在費城召見東海幾大鹽場的主管,這兩日他們也該到了,等他們到齊,就會商量個統一產運銷的章程出來,到那時,衛晉兩國的生意咱們就要接手,所以我還得抽空返回衛國一趟安排此事。我不在費城時,你務必衛護好成碧夫人的安全,以免為展跖所乘。我吩咐的這些事,你都記下了麽?”

英淘重重地一點頭,說道:“公子放心,卑下定不負公子所托。”

慶忌嗯了一聲,障子門上便“當當”地叩響了兩下,慶忌霍地擡頭,問道:“是誰?”

門外一個甜甜的少女聲音道:“婢子小荷,夫人要小荷來問管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