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十步殺一人(第2/3頁)

黎褚向來機警,見晏嬰扶石四望,一雙白眉微微蹙起,連忙迎過來問道:“晏相,可有什麽吩咐?”

晏嬰目光一閃,欲言又止,轉而笑了笑道:“老夫這身子骨兒,的確是不行啦。咱們在這石下歇息片刻吧。”

黎褚聞言自無不從,連忙吩咐下去,上下左右的侍衛都在原地坐下,晏嬰所在處是一塊突起的巨石,估計壓在土石中的部分更大,山石堅硬,突出泥土的部分被陽光曬得滾燙,晏嬰與田乞、黎褚就以此山石為枕,靠在其下休息。

田乞見晏嬰突然不走了,心中有些焦急,此處尚未進入設伏地點,山路狹窄,難以襲擊,晏嬰就此止步,那該如何是好?不過……晏嬰說他老邁難行,要歇息一下,又不象是發現了什麽,尋常這樣的老人家,縱然使兩個健卒攙著,怕也爬不了山,他能登臨此處,已是難得,應該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樣一想,田乞有些心安,便挨著晏嬰坐下,尋些話題與他交談,擾其心神,正在這時,黎褚忽地臉色一變,霍然站起,大喝道:“你們看,那是甚麽?”

田乞嚇了一跳,還以為被他看出了什麽,擡頭一瞧,卻見黎褚手指山下,這才心安,他順著黎褚的手指凝神向山下望去,雙目所見,自己也不禁呆住。

只見山下一騎飛奔,馬後絕塵,快馬奔出數丈遠,身後塵土才剛剛揚起,簡直是捷若閃電。健馬奔馳,雖然可以有這樣的速度,但是人騎在馬背上絕對難以坐得這麽平穩,可是那個人竟是穩穩的俯在馬背上,與那匹飛馬起落合一,人馬如龍,這樣的騎術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緊接著,圍獵場周圍撒下的士卒們發現了這人,紛紛迎上去阻攔,只見那人快馬前沖,身形一晃避過矛鋒,劈手奪過一杆長矛,將那使矛的士兵拽倒在地,拖出兩丈多遠,然後矛已在手,矛鋒前指,如靈蛇吞吐,馬蹄過處,六七名士兵已打著轉兒摔開了去,屍首尚未倒下,那人已馳出十余丈遠。

黎褚與田乞同聲叫道:“這不可能!”一聲喊完,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目光中都發現了驚駭與不信的神情。

他們兩人都精通武藝,都騎過馬匹,但只限於乘著四平八穩的馴馬在城中散步而已,馬的速度如果快到這種地步,馬背顛簸如浪,人在馬上根本就坐不住;再者,人騎在馬上時腳下無所依憑,根本使不得力,漫說這樣使矛殺人,光是方才奪矛時將一個一百多斤重的漢子拖出兩丈多遠,他坐在馬上仍能穩若泰山,僅這一條就絕不可能做到,然而,這一切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他們眼前。

慶忌混在那群閑漢當中,一直在搜尋著魯君姬稠的下落,終於,讓他看到了魯君的大旗,魯君的大旗也就是魯國的大旗,很簡單的旗職,一面黑旗,上書一個巨大的纂體“魯”字。在這齊國臨淄郊外的田獵場上,能撐起這面大旗的,唯有姬稠一人。

慶忌一俟見了自己的目標,立即一躍上馬,快馬如風,殺奔那面大旗,此刻奪矛在手,如虎添翼,慶忌掌中一杆長矛使開來,左刺右殺,銳不可擋,塵煙過處,後面已經拋下了二十多具屍體。

猝然突襲,殺出百余丈距離,慶忌手下竟無一合之敵。有那倉促射來的箭枝,也被他使掌中矛一一撥開。前方一名身材高大的力士仗著身高力大,高舉一柄青銅斧迎面向他奔來,大喝一聲,將巨斧迎頭劈下。

那青銅巨斧勢重力沉,此番是占了一力降十惠的巧。慶忌若以矛格架,以此刻的快馬速度,極有可能被他一斧連人帶矛劈成兩段,慶忌怕那姬稠畏懼逃走,又不願兜馬避開,當下不閃不避,大喝一聲,那矛鋒筆直地刺出去,“鏗”地一聲堪堪刺中巨斧的斧纂。

堅硬的矛杆微微一弓,然後倏然彈直,將那巨斧頂得揚向天空。戰馬希聿聿一聲長嘶,攢蹄向前飛奔,慶忌抽矛再刺,一矛刺穿那力士的咽喉,同時一把奪下了他掌中的巨斧。

一些剛剛沖到近前的士卒眼見此人如此武勇,都駭然失色不敢向前,前面一名士卒見此情景生了懼意,本來是一路沖來,此時卻想避開,舉著長矛微一猶豫的當口,慶忌人馬合一,已然沖到了面前。

那士卒來不及閃開,一見快馬沖來,只得戰戰兢兢舉起手中兵刃,慶忌一撥馬頭,單膀較力,巨斧破空,劃出一陣殷雷般的風聲,只聽“哢嚓”一聲脆響,巨斧裹著一片血雨狂風般地卷過,那士卒手持一截矛杆站在原地,身形微微前傾,仍然擺出向前刺殺的姿勢,但是肩上空空,脖腔中血噴如注,一顆大好頭顱已隨著慶忌的斧刃揚向半空。

此時的慶忌一臉胡須,眼神兇狠,這一路前沖,雙眼一直緊緊攝住魯君姬稠,魯君姬稠眼見這殺神一般的兇物狂奔自己而來,瞧那情形,目標正是自己無疑,心中早已驚駭。又見他他衣帶飄風,馬行如龍,一路殺將過來其勢如炙刀切牛乳,簡直不可與敵,不禁駭得魂飛魄散,他持著弓,可是雙手軟得根本拉不開弓弦,只是大聲尖叫:“有刺客,護駕,快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