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節 命不由己

王世充馬屁拍的登峰造極,楊廣只覺得此人忠心耿耿,又有領軍大才,居然罕見的拉著臣子的手道,“王愛卿,來,朕給你介紹另外一個忠心之人,以後你們一殿為臣,齊心協力的保朕的江山才好。”

他拉著王世充到了蕭布衣的面前,“王愛卿,這就是太仆少卿蕭布衣,也是王愛卿一樣……”

王世充臉上滿是詫異和誇張,“難道這位就是威震仆骨,揚威四方,武德殿騎射,文采,武藝無不精熟的蕭大人嗎?我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才知道聖上慧眼識人,真的名不虛傳。”

蕭布衣才要謙虛下,見到人家話題一轉,又把功勞算到了楊廣的身上,和自己沒有什麽事情,拍馬屁的手段簡直是爐火純青,遊刃有余,準備的腹稿只好變化道:“王大人在江都破賊兵十萬,就算張大人也是不過如此,這樣看來,聖上提拔人才的能力就讓我等仰慕萬分。”

王世充目光閃爍,有了詫異,“蕭大人說的極是,我在江都之時,每念及聖上的英明,都是精神百倍,這才能奮勇殺賊。”

蕭布衣含笑道:“王大人忠君為國,那是我等自愧不如的。”

他適時的收手不再拍楊廣的馬屁,只是架不住王世充的諂媚如湧,那是真真的自愧不如。王世充搖頭道:“蕭大人此言差矣,群臣都是因為聖上的聖明,做起事來才是精神百倍,我們作為臣下,只是分工不同,所以效果看起來也就有了差別。但要說忠君之心,那沒有什麽自愧不如的說法。”

蕭布衣大為嘆服道:“王大人所言極是。”

楊廣見到兩個忠心耿耿的朝臣,龍顏大悅,賜酒給二人,又賞了王世充不少金帛錢財,這才分君臣落座。楊廣問王世充些江都的事情,聽到王世充說的春回大地般,不由露出向往之意,喃喃自語道:“朕也有些日子沒有去江都了,不知道宣華可好。”

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流露出傷感,蕭布衣耳力甚強,聽到他在想念陳宣華,知道他並非做戲,倒是覺得以一個君王,如此念念不忘個逝去的女人,也算是難得了。

蕭布衣知道楊廣當晉王那刻,在江都時日甚久,對江南很有感情,再加上陳宣華埋骨在江都,所以江都這個地方對他而言,充滿了魅力。

宇文述一旁道:“王郡丞,這龍舟趕造一事如今做的如何?”

王世充露出為難之色道:“回大人,下官一直全力圍剿賊匪,這龍舟趕造一事,是歸江都宮監張衡所辦。”

“張衡嗎?”楊廣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最近瘦了沒有?”

“回聖上,張大人心寬體胖,最近發福了很多。”王世充畢恭畢敬道。

楊廣用力的一拍桌案,“朕讓他為朕分憂,他倒是好,竟然還是心寬體胖,看來一點不把朕的心思放在心上。”

王世充慌忙站起施禮道:“回聖上,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準講。”

“張大人人在江都之時,只說聖上一時不會再到江都,頻頻減少江都各宮的設備物品,說是要節儉為重,因此一事,在江都頗有聲望……”王世充欲言又止。

楊廣雙眉豎起,“他可是拿朕的天下收買人心嗎?”

王世充慌忙道:“微臣絕無此意。”

楊廣冷哼一聲,“王愛卿,朕知道你是忠心耿耿,可是這個張衡督辦不利,明日朕就削了他的官,把他拉到江都鬧市殺了他,看他還能不能收買人心。”

蕭布衣心中驚凜,知道楊廣喜怒無常,王世充身為江都郡丞,張衡是江都宮監,想必是二人平日多有糾葛,王世充這才借上京參他一本,張衡到底有沒有收買人心不得而知,只是這個楊廣只聽信一面之詞就要治張衡的死罪,那也是讓人心寒的事情。不過這個王世充深通阿諛奉承之術,心機也是深的,不動聲色除去對手,不言而喻,以後張衡一死,這人在江都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聖上龍體要緊,”王世充打擊了對手後,誠惶誠恐的表情,“微臣本不想說,怕惹聖上生氣……”

“此事和王愛卿無關,”楊廣擺手道:“王愛卿不用自責。”

楊廣發怒過後,只是喝著杯中之酒,似乎想著什麽,福順殿開始有些不順,眾人也是跟著喝著悶酒。李世民本想為高士廉求情,可是見到楊廣暴怒,知道這個時候求情,無疑是極不明智的事情,不由心中暗罵王世充的無恥。

王世充達成心意,心滿意足,暗道張衡就算不死,也是扒了一層皮,以後江都還不是任由自己大權獨攬?不過來到東都之前,就已經聽說這個蕭布衣是聖上的紅人,本來以為毛頭小子,不足為懼,今日一見,居然看不穿他的心意,此人並不簡單,若是能夠拉攏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