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四四章 菊花園中,玄德孔明初相會;柿子樹下,雨田布衣品香茗(第2/3頁)

姑娘見自己惹禍了,頑皮的吐下丁香,便飛也似的逃走了。直到雲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視線,揉著被撞痛的額頭,嘿嘿笑著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與他當然蹲班房時住的那個相仿,但在屋舍儼然的寺院裏,能獨享一個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

腳下是兩道竹籬笆夾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竹籬後遍植著各色菊花。紅黃白墨,色彩繽紛。秦雷立刻想到昭武帝居所地菊花,一樣的傲霜妍麗,一樣的多彩多姿,也一樣的自然隨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裏的隨意總帶著刻意的痕跡,仿佛是為了追求隨意而隨意地。而這裏的菊花。本來就是那麽長地,卻是地地道道的隨意。

視線從菊花叢中擡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經落光葉子,枝頭掛滿紅彤彤的果實的大樹下,一個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見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傾著,手裏拿著把小扇子,正在悠閑地給面前的小泥爐扇風。他的身邊有一個竹幾。另一把竹椅,機上有一個擱著茶具地褐色紫砂盤。

見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擡頭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朋友快請坐。”雖然說得熱情,但語氣淡的沒有一點味道,身子也一動不動。就連手中蒲扇扇動的節奏,都沒有絲毫改變。

秦雷哼一聲,拖過另一把竹椅,大刀金馬的坐下,雙手撐在膝蓋上,沉聲問道:“說吧!找孤王來作甚?若是喝茶賞菊就免了,孤最討厭別人故弄玄虛。”說著補充道:“方才剛在外面收拾了個滿嘴胡咧咧的胖和尚。”

文士面色一滯,呵呵笑道:“在下方才確實想這樣說來著,倒讓王爺猜著了。”

秦雷滿意的點頭道:“看來你還知道些進退,回答孤王三個問題,若是孤王聽著舒坦,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就葬在這菊花裏吧!說不定明年滿院子便是雪一樣的白菊了。”秦雷現在對白衣有莫名的反感,因為總會讓他聯想起那只兔子。

文士搖頭苦笑道:“京裏人都說王爺強勢。其實他們都錯了。”

秦雷‘哦’一聲。微擡眼皮道:“你要別出心裁嗎?還是省省吧!那沒什麽意思。”

自從一開始。文士便被秦雷堵得一愣一愣。待他說完,文士才淡淡笑道:“王爺在怕我。”

秦雷注意到,這白衣文士說話全是肯定語氣,心道此人地自信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撇撇嘴,心中挪揄道:“孤就不接你茬,看你怎麽辦?”

但白衣文士仿佛知道秦雷心中想什麽一般,手中的扇子仍舊不緊不慢的扇著,輕聲笑道:“逃避有什麽用?越是逃避就越是讓王爺對我的敬畏加重。”

秦雷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被這個更不要臉地說得微微惱火,終究忍不住出言譏諷道:“現在孤為刀俎,你為魚肉,孤想知道你這簡直是狂妄的自信從何而來?”

文士微笑道:“王爺是要用暴力壓服在下,就像您在南方、在朝堂做的那樣。”就是這種問句,他都用肯定的語氣說出。

秦雷聞言冷哼道:“這樣做省時省力,有何不可?”

文士瞥了秦雷一眼,微笑道:“你我一樣狂,唯一不同是,在下的狂乃是有本錢的狂,叫張狂;而王爺的狂,卻是本錢不足,那叫虛狂。”說著俯身撚起一片猶自鮮紅的柿子樹葉,屈指往上一彈,那薄薄的葉片便電射出去,竟還夾著一絲破風聲。秦雷還沒看清怎麽回事,一個鮮紅的柿子便應聲而落,正好落在他手中。

望著手中鮮亮可人地紅柿子,秦雷暗暗咽口吐沫,當然不是饞地。這手功夫比公良羽那跟班褐衣老者的莊戶把式可俊多了。

秦雷知道,白衣文士此舉乃是要證明他說得話——人家確實有狂地資本——兩人相距不到三尺,就憑秦雷揍個人都氣喘籲籲出虛汗的身子,要想拿他當人質實在是唾手可得。

秦雷為人及其光棍,明白這一點,便坐直身子,呵呵笑道:“好吧!孤承認你有在我面前說話的資格了,你可以說了。”

白衣文士聞言笑道:“可進可退,寰轉自如,王爺真是個妙人啊!”說著似笑非笑道:“王爺一定在想,先讓你囂張,等著離你遠些,看我不派手下剿了你。”

被說中心思,秦雷老臉經不紅一下,嘿嘿笑道:“只要孤不說,你所說的便只能是猜測。”

這時爐上地水開了。文士放下手中的扇子,將水壺從路上提起,又給那小炭爐蓋上爐蓋,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仿佛春風拂面一般自然,讓旁觀的秦雷不得不感嘆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燒水的動作可以冠絕華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