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京城防務(第2/2頁)

漢王說的,就是王賢上次從河套回京,在城門外看到的那場鬥毆,徐野驢的人明明是執行公務,卻被公然搶劫軍糧的漢王部下打得滿地找牙,換成誰也不可能沒有怨氣。

“聽誰說的?”紀綱問道。

“牛遷和馬嚴……”朱高煦也知道自己有偏聽偏信的毛病,老臉一紅道:“好了,我過些日子把他找到府裏,讓老韋他們給他賠個不是,他要是識相,孤自然不會虧待他……”

“王爺……”韋弘幾個登時不樂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過去這個坎,他還能騎在你們脖子上拉屎不成?”漢王瞪眼道。

“是……”眾將這才勉強答應。

“他要是不識相,哼哼……”朱高煦哼一聲道:“孤就把他做成驢肉火燒!”

“再就是五成兵馬司了,這支兵馬歸兵部管,方賓是只老狐狸,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不能大意。”莊敬又道。

“你說的太對了!”漢王對莊敬的話深以為然:“姓方的就是個敗事有余的老混蛋!孤的天策左右衛到現在還沒有編制,就是拜他所賜。”

“是。”莊敬點點頭道:“方賓雖然不是明顯的太子黨,但他在王爺和太子之間,顯然更偏向後者。指望他投靠我們,很難很難。但這支力量必須掌握在手裏。”

五城兵馬司分東、西、南、北、中五個兵馬司,在京城各處遍布著兩百五十個軍所,負責街面的治安、巡邏、防火、防盜等各項事務,和百姓的關系最密切。所以要想控制住京城,就必須控制住五城兵馬司。

“我們能繞開兵部麽?”有人問道。

“嗯,孤和老紀最近就在做這件事。”漢王點頭道:“借著全城戒嚴的機會,暫時接管了兵馬司。”

“姓方的能同意?”宋琥瞪大眼道。

“他當然不願意,可他更怕老子發飆。”漢王得意地摸一把鋼針似的胡須,又有些郁悶道:“孤的兒子被綁了,這個當間他當然不敢惹我……”

漢王這話,大夥兒都聽懂了,就是說現在情況特殊,方賓只能忍了。但這不可能是常態,而且一旦漢王要做些什麽別的事兒,方尚書肯定要收回控制權的。

“趁著兵馬司在我們手裏的空當。”紀綱道:“我和王爺使勁拉攏那些指揮使,那些家夥位卑人輕,王爺又親自出馬請他們喝酒,那些家夥一個個受寵若驚,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王爺。”

“唔,慢慢來吧,實在不行,也讓方賓歸西吧。”漢王知道想在方賓口中奪食沒那麽容易,別看那些個兵馬司指揮使在自己面前大表忠心,但一旦回到方賓手裏,能不能記得說過的話還是個問題。

“呵呵,用不著這麽顯眼,對付文官簡單得很。”莊敬陰惻惻一笑道:“方賓的老爹八十多還在杭州苟延殘喘,讓人送那老頭子一程,姓方的就得乖乖回鄉丁憂。”莊敬說的是朝廷的‘丁憂’制度,按照禮制,父母祖父母去世,官員應該立即去職丁憂,武官丁憂的時間短一些,只需要一百天即可。文官卻要服滿二十七個月才能起復,而且也不好意思時間一到就打報告請求復職,那顯得太官迷心竅,一般觀禮都是服滿三年再說。

當然,皇帝有權對大臣奪情起復,但那都是在戰爭時期,或者確實身負要務,但隨著天下太平,皇帝越來越重視禮法,已經很久不奪情起復任何人了。永樂九年內閣首輔胡廣母喪,上了丁憂奏章後,本來還指望著皇帝能免了他這三年呢,誰知道皇上連象征性的挽留都沒有,就準了他的假。

不過皇帝還派了太孫代表自己前往江西致祭,說明對胡廣還是很尊重的。百官因此知道,皇帝之所以不奪情,純粹是從強調禮法上考慮。拿內閣首輔立規矩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自此,再沒有官員指望皇帝格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