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盧克:我的未來又會在哪?

巴基爾費德羅的心裏樂開了花。

他言行誇張地在舞台上唱了一首[我是宇宙的中心], 來誇耀自己一系列的豐功偉績——讓一位貴族男子(大衛爵士)失去爵位;讓一名貴族小姐(約瑟安娜)嫁給怪物;讓一個下等人、怪物、畸形人(格溫普蘭)搖身一變,變為了高高在上的權貴。最後,他還志得意滿地唱出了[一切皆按我的旨意完成]這樣囂張的話語。

這一幕的表演是對反派角色的一個醜化, 也是整部劇中難得的歡快場面。

所以,哪怕觀眾們明知道這個角色滿肚子陰謀詭計, 還是被這種‘小人得志猖狂’的滑稽表現給逗得連連發笑。

接下來, 巴基爾費德羅繼續加強自己的政治籌碼。

在他看來,笑面人格溫普蘭的命運轉變全是自己的功勞, 這意味著, 他馬上就是一名爵士的恩人了。恰好, 格溫普蘭又是一名低賤的下等人,沒受過什麽貴族教育,哪怕變了爵士, 應該也是什麽都不懂的,到了這時候,自然就非常需要依靠一個人——也就是他這個恩人來幫忙了。

於是, 扮演巴基爾費德羅的演員在舞台上發出了陰惻惻的笑容,用那種令人聽了就很不舒服的陰謀嗓音發出了[引導他、操控他、利用他……]的無恥宣告。

至此, 劇情的高潮開始一波皆一波地來臨。

巴基爾費德羅跑去告知格溫普蘭的身世, 他的用詞極具煽動性,而那位經驗豐富的演員也很好地將這份煽動性表演得淋漓盡致——金錢有百萬年金, 地位可同王室平起平坐,權勢是上議院的議員, 擁有這個國家的立法權……

他仿佛是世界最佳銷售員, 口若懸河地將種種好處、榮華富貴一一奉上,聽得觀眾都心動了。

不過,和他對戲的蘭迪卻是遇強則強的天才, 面對這位演員入戲後的強勢氣場,他機智地沒有去硬碰硬,反而巧妙地利用格溫普蘭這個角色的性格,用看似弱勢的表現,來展現角色的魅力。

於是,舞台上就變成了,巴基爾費德羅越是煽動,格溫普蘭越是不斷後退。

那張屬於笑面人古怪、割裂的臉上,下半張臉固然是笑著的,可上半張臉上卻始終帶著一種孩童般的純真、困惑和不解,仿佛再問:什麽金錢?什麽地位?什麽權勢?我要那些做什麽?

同成年人可以講利益,可同孩子卻沒辦法講這些。

笑面人格溫普蘭正是一個表面上已經成年,實則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的人。

這麽一來,眼前的場景就像是利欲熏心的成年人欺壓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看似成年人占據上風,咄咄逼人,實在觀眾們憐愛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個孩子的身上。

另一邊,於蘇斯四處打探被秘密羈押的格溫普蘭,卻因為看到有人扛著棺材發喪,誤以為格溫普蘭已被處死。這個善良的老人悲痛欲絕,他無助地半跪在舞台上,一首[我的兒子]唱出了自己同格溫普蘭多年的父子之情,也唱出了自己內心深處錐心泣血的喪子之痛。

馬特真的老了。

多年煙酒和混亂、不知節制的生活早就讓他沒辦法繼續保有年輕時嘹亮、美妙的嗓音,這曾是讓無數歌迷都為之失落的憾事,但上帝是仁慈的,沒有了嘹亮、美妙的嗓音,飽經滄桑的粗啞嗓音依舊別有一番韻味和故事感,而後者,顯然更貼合於蘇斯角色的特點。所以,當他跪倒在舞台上,雙臂上舉,痛苦地高呼[我的孩子,我的兒子]時,所有觀眾都不會懷疑這份悲痛的真實性,相反,他們的心靈仿佛受到了一記震顫,齊齊無聲地為這個可憐的老人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一刻,觀眾們多想沖上舞台告訴這位老人:”格溫普蘭還沒死,他還活著。“

然而,於蘇斯哭了一場後,卻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去了。

底層人民連悲痛都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間一到,總還要繼續為生活奔波,更何況,兒子‘已死’,還有‘女兒’。

旅店中,盲女蒂婭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望向觀眾席。

瞎子總是後知後覺,目前這姑娘還什麽都不知道呢,還傻乎乎地問周圍人:“幾點了?今天不出去表演嗎?格溫普蘭呢?於蘇斯呢?”

旁邊的人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時候……

於蘇斯回來了。

老人躲在舞台的一側,突兀地喊了一聲:[蒂婭長得多美啊!]

舞台上的其他演員(三人居住旅店的老板,旅店中的其他客人什麽的)震驚地望向於蘇斯。

事實上,觀眾們也是同樣愕然的表情。

因為大家居然聽到了格溫普蘭的聲音。

於蘇斯走到了舞台中央,開始了自己一人飾N角的獨幕戲。

他先用格溫普蘭的聲音說[蒂婭是天仙],再用自己的聲音說[別說胡話了,什麽天仙,格溫普蘭,能飛的哺乳動物只有蝙蝠],又用陌生的語音裝作起哄的觀眾[於蘇斯,你們什麽時候再出來表演呀!我們想看笑面人,想看美麗的蒂婭],接著再轉回自己的聲音[再等一下,這幾天就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