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們要打鳥(第2/2頁)

那時候,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啊,打回來的山雀,多數直接放灶坑裏燒上。烤得糊糊巴巴的,大夥一起撕扯著吃,吃上一口,感覺老香了。

當然了,到了現在,只剩下滿滿的回憶。因為,候鳥越來越少,真不能再打了。

其實,用這種落後的捕獵方式,真的打不到多少,對整個候鳥的種群來說,影響並不太大。

最可惡的是用粘網,一粘一大片,損害比較大。

當然,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厲害的,還是整個自然環境造成的破壞。以至於出現了一種怪相:小時候,打鳥的人多,鳥卻越打越多;到現在,打鳥的人少了,鳥也越來越少。

遊客們聽了,也都唏噓不已。說起來,還是發展和保護自然之間的矛盾啊。

可是,小娃子們卻不這麽理解啊,他們的小眼睛裏都唰唰放光:“我們也要打鳥!”

田小胖正好去野菜廠,從這路過,一聽話茬不對啊,立刻大吼一聲:“俺看誰敢打鳥!”

小娃子們齊刷刷地伸出手指,指向包大明白:“是明白爺爺告訴我們的,鳥越打越多!”

“俺可不是這麽說滴——俺的意思……”包大明白這回渾身是嘴,也掰扯不清楚了。

鳥肯定是不能打滴,田小胖跟娃子們講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小娃子們這才紛紛點頭。包大明白也一個勁擦汗:“唉呀媽呀,俺好懸沒成教唆犯,這要是被抓去蹲笆籬子,俺家小鹿鹿咋整涅?”

不過這樣一來,小娃子們都想要見識一下更多種類的候鳥,於是,旅遊計劃再度變更:下午不去挖野菜了,而是要去林子那邊賞鳥。

田小胖則趕緊抽空去了一趟野菜廠,這邊已經開工了,幾十名村民,在技術員的指導下,進行生產。

技術性比較強的工作,比如說操作機器等等,都手把手地教給村裏的年輕人;至於那些嬸子大娘,學新東西接受能力太慢,就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說,挖回來的野菜,要先進行挑選和修理了,那些幹幹巴巴的老葉子,還有根部的泥土等等,都要清理幹凈。

另外,還要反復漂洗幾次。這些工作,都是慢工細活,老太太們也能勝任。

進了車間,在機器的輕鳴聲中,田小胖走馬觀花瞧了一遍:現在主要是兩種加工方法,一個是速凍。比如薺薺菜,水焯之後,湛清碧綠的,然後送入冷庫速凍;另外一種就是烘幹。比如說婆婆丁之類,直接制成蔬菜幹兒。

當然,並不是加工完了就算完事,還要定期進行檢驗,測量一下裏面蘊含的熊能量的變化。萬一過上十天半月的,熊能量要是全部消失,那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不過,根據田小胖的經驗,基本不會出現這種現象。就像去年秋天曬的幹菜,都好幾個月過去了,裏面依然保留著熊能量,含量跟鮮菜差不多。

溜達一圈,小胖子呆在這也是多余,於是就又陪遊客去了,這個溜溜達達的,才最適合他。

出了村子,就看到一片片的柳條叢,望過去滿眼新綠,賞心悅目。

其實,千萬不要小看這些柳條叢,每一片柳條叢,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生態圈。現在有些地方,嫌柳條沒啥大用,就把柳條叢都刨了,變成耕地。

結果往往就是,鳥兒沒了安家築巢的地方,都飛走了;野兔啥的,也沒了藏身之地,也留不住了……

正所謂,林子大了啥鳥都有,林子沒了,啥鳥也都沒了啊。

還未接近柳條叢,遠遠的,就聽到婉轉嘹亮的鳥鳴聲。人們都擡頭望天,因為聲音是從天上傳來的。

那是一只小鳥,幾乎懸停在高高的天空,定在那裏,只有翅膀上下扇動,看起來不大,羽毛也不鮮亮,但是叫聲十分響亮,聲傳四野。

年歲大些的遊客,有人開始感嘆:“這是阿蘭啊,好些年沒聽到阿蘭的叫聲了,小時候,一邊放牛,一邊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根兒草棍,擡頭仰望天上的阿蘭啼叫,滿滿都是懷念啊——”

阿蘭,什麽鬼?俺們這都叫“鵝nē勒”啊。村裏的金牌導遊——包大明白都被整蒙了。

田小胖咂咂嘴:“學名就是雲雀了,又名‘叫天子’,各地方的俗稱都不一樣啦。”

撲通,撲通,身邊傳來幾聲響,只見在小胖墩童麟閣的帶領下,幾個小娃娃真就躺在草地上,嘴裏咬著小草棍,一條腿彎曲過來,搭在另一條腿上,還輕輕晃悠著。胳膊枕在腦後,擡頭望天,好不悠然。

我們不打鳥,我們看你們唱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