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漁之樂(第2/3頁)

除了那些上了年歲的遊客,剩下年輕的和小娃娃,哪見過這個,都爭搶著要搬魚,大夥輪流上陣,旁邊的家屬負責拍照。頭上再扣個破草帽子,身上披上草編的蓑衣,就有點“孤舟蓑笠翁”的架勢,很是上鏡。

“別光顧著照相兒,咱們得弄上點魚啊,晚上就指望吃這個呢!”包大吵吵扯起了公鴨嗓,他就搞不明白了,有啥好照的呢?

基本都照完相之後,遊客們這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搬魚上,最關鍵的技術就是拉網的時候速度一定要快,否則的話,漁網面積有限,魚兒就逃出漁網的範圍,肯定是一場空。

於是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先上陣,旁邊則是自家娃娃跟著搭把手,純屬是搗亂。

好在,如今湖裏的魚類還算豐富,基本上都網網不空,搬上來一網,如果網窩裏有跳動的小魚,立刻就會引來一片贊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收獲最多的就是鯽瓜殼子,銀亮銀亮的,在陽光下格外惹眼;當然,泥鰍也不少,這個以前都是喂雞喂鴨的,不過現在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還有就是其他小雜魚,如柳根子,麥穗子等等;也有小江蝦,渾身白亮白亮的,長約一寸,這個可炒可炸,都十分鮮美。

想靠這個弄上來大魚,難度有點大,除非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遊客們的興致在於過程,收獲看得並不太重,一條小魚就能叫大夥高興半天。

至於那些上了些年歲的老人,則安排的是垂釣。就是這釣竿簡陋一些,就是柳條叢裏面割回來的長柳條子,修理成一根棍,前頭綁上線繩,拴上魚鉤,有的浮漂是買來的,比較標準,有些就是找了跟鵝毛翎拴在上邊湊數。

“這個能釣上來魚嗎?”小胖墩的爺爺也是喜歡玩釣魚的,自家的釣具不算多高档,也花了萬八千塊,當然瞧不上眼前這些粗制濫造的家什,純粹是糊弄人嘛。

“俺小時候就是這麽釣滴,那時候連魚鉤都沒有,還是自個用縫衣服的針彎成魚鉤滴——”包大明白架上眼鏡,慢條斯理地上好魚食,然後把魚鉤甩進湖裏。好不容易得閑,他也想過過釣魚的癮。

童爺爺當然不服:“兄弟,你要是能釣上來,我就吃嘍!”

“釣魚當然是為了吃滴——”大明白跟他掰扯。

“我的意思是生著就吃!”童爺爺也較上勁了。

包大明白眨巴眨巴小眼睛:“那俺得釣上一條老頭魚,老頭魚兒老頭吃,老頭吃完笑嘻嘻——”

說話間,魚竿往上一揚,柳條子彈性差,直巴棱騰就被擡了起來,發出呼的一聲,樂得童爺爺差點栽河裏去:“兄弟,你這個棍子砸魚正合適!”

話音未落,就見柳條棍子被大明白直接甩到身後,在岸邊的草地上,一條魚正歡蹦亂跳地使勁掙紮呢。

童爺爺眼睛都直了:這都能釣上來!

連忙湊上去一瞧,看樣子還不到一斤沉,大嘴叉子,渾身布滿花紋,後背上的魚鰭也又長又密,格外惹眼。童爺爺也算老釣手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怪魚:“這,這啥魚,看上去怎麽怪模怪樣的?”

包大明白慢慢悠悠地湊上來:“哈哈,運氣不錯,上來一條鰲花,老哥,今天咱們還挺有口福滴——”

“這邊也有鰲花?”童爺爺有點不敢相信。都是東北人,當然知道東北的冷水魚有“三花五羅十八子”的總稱,其中三花之中,以鰲花最為珍貴。

鰲花是東北的叫法,要是放到南方,多稱之為“鱖魚”,最著名的,莫過於“桃花流水鱖魚肥”的詩句。近年來,隨著江河的汙染,許多水域都失去了鰲花的蹤影,想不到在這竟然能夠瞧見。

包大明白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魚摘下來,鰲花有刺,容易紮手,一邊慢悠悠地說:“老哥哥,這個你就別生吃了,鰲花最好是清蒸滴。”

哈哈,好好好,我也過過癮——童爺爺的癮頭子也被勾起來,開始下杆,或許是用著有點不習慣,或許是選的地點不對,甩了好幾杆,卻一條都沒釣上來。

反觀包大明白這邊,則是頻頻上魚,巴掌大的鯽瓜子連著串兒往上來,他嘴裏還念念有詞:“釣魚嘛,其實還是很簡單滴——”

你說氣人不氣人,童爺爺還就不信邪了,手擎柳條棍子,全神貫注。就看水面的鵝毛翎猛的沉入水下,童爺爺大喜,連忙使勁一提魚竿,只聽嗡的一聲,魚竿提起不到一米,然後就悶在那不動了。

“有大家夥!”童爺爺高呼一聲,立刻引得人們紛紛往這跑。

只見水面嘩的翻了個花兒,然後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瓜,皮毛溜光水滑,呈現出青黑色,一雙小圓耳朵,眼睛又大又圓,下巴上紮裏紮撒的全是硬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