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染星號的成員們從來臨危不亂、處變不驚, 但這一回艦長路過的時候,資深成員如特瓦爾都忍不住悄悄盯著瞧。

艦長還是那個艦長,那個除了工作六親不認的訓練狂,但……

特瓦爾趴在梅拉耳邊低語:“艦長今天塗口紅了吧。”

梅拉翻他一個白眼:“口紅沒有往唇角抹的。”

直alpha撓頭:“我以為那個叫什麽、反正就故意蹭花一道拍寫真、好顯得更那啥的。”

梅拉沉重嘆息:“沒有, 沒有在兩邊嘴角蹭個對稱紅的。”

艦長的表情依然那麽冷靜自持, 一身得體的制服, 再熱都沒有解開過最上面那顆扣子,可惜現在這種冷淡又專業的氣質……被發紅的唇角給破壞了。

那多出的兩點顏色,讓好多人忽然理解了奧科為什麽總對著艦長臉紅。

正巧奧科湊過來加入了講小話團隊:“內部消息——艦長水土不服, 剛才我聽厲冉冉問了, 然後醫生姐姐說用不著浪費軍用資源, 估計明天自己就好了。”

不必浪費天穹之劍配給的昂貴外傷修復液是真的,但也有林敬也一時大意的原因。

早上雷恩非得把他當大號換裝玩具, 從穿衣到洗漱全包, 林敬也根本沒想明白這有什麽趣味可言,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基因與心理學》的入門課裏講過,ao永久標記後, omega就會一直身染alpha的信息素氣息,但不太公平的是,alpha身上不會一直沾著omega的信息素,這是生理差異,所以omega因此演化出一種無法控制的“標記行為”——

他們喜歡讓另一半帶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出門, 以宣誓主權。

各種意義上的痕跡, 最過分的還有往伴侶襯衫潑自己泡的咖啡還必須這麽穿出去的。

作為沒有信息素的倒黴beta,林敬也至今也不懂這種樂趣,但他很懂一點——雷恩百分之一百二十是故意的。

幸虧雷恩是往他身上弄痕跡,不是往他衣服上。

水土不服這個說法很好用, 大部分人立刻就接受了艦長口角輕微炎症的說辭,唯獨梅拉用一種悲涼到近乎絕望的眼神看過來,滿臉都是勘破一切的滄桑。

奧科:“梅拉姐,怎麽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女alpha擺擺手,心如死灰地走了,路上還抽出一根煙塞進嘴裏,一副余生無望的淒愴。

沒有挽回余地了。

梅拉嘆息著往外走,看起來艦長昨晚已經辦了個全套,以艦長的武力值……也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小替身今天能不能起床。

唉……

“可憐的小替身”雷恩正和前來慰問的西提亞將軍呆在會客室。

西提亞確實是單純來探望的,她帶著她的特戰隊追蹤到現場時,滿地都是雇傭兵的屍骸,有幾個還很有名,但剩下的……是夜羽的士兵。

其中只有一位上尉還活著。

當時的西提亞眉頭緊鎖,她看得出,這些級別不高的士兵只是幕後人找來試探用的,那幾個傭兵雖然榜上有名,但西提亞嗤之以鼻——再有名,面對裝備和訓練都更系統先進的精英部隊,一樣是沒有勝算。

可西提亞也暗暗心驚,這些人看上去淒慘無比,幾乎是一邊倒的碾壓,不只是沒有勝算,這是連掙紮都沒機會。

這就是聯邦天穹之劍艦隊的艦長,而那支艦隊,不算雷恩本人,共有十八位戰艦艦長。

西提亞心中沉了沉。

那個上尉被西提亞的親信帶回黑蜂鳥大營,不多時親信一臉的一言難盡地向西提亞匯報:“將軍,這個人好像被嚇瘋了,他一直在說胡話。”

西提亞:“他說了什麽?”

親信:“回長官,他一直反復念叨‘他怎麽會是天穹之劍,怎麽可能是天穹之劍’。”

西提亞當時就疑惑了:“林艦長的資料我已經暗中查過了,他就是那個星寇口中的‘幽靈’,那個把覆蓋了這一整片星域的地下交易網絡給生生嚇得縮回戰區深處的人,黑區的獵殺榜單第一位仍然是他,甚至任務目標並不是真殺,而是確定他具體身份就算完成。”

女將軍幽幽嘆息,半是調侃地說:“賞金真不少,差點我就動心了,他那艘戰艦上的舷號是927,過去‘幽靈’的唯一已知信息就是舷號927,這三個數字有特殊意義,不是本人必不敢沿用用,天穹之劍就算真搞了個假身份做秘密任務,也不可能有精力把假身份搞成聯邦少將,搞成一個能讓星寇半夜做噩夢的幽靈。”

親信等長官感慨完才語氣飄忽地說:“不是的,林艦長是林艦長,那上尉說的是……外交官喬斯林,那位被綁架的omega是天穹之劍。”

於是西提亞一口水噴了出去。

“媽的玩老娘呢?給他打解毒劑,是不是嗑啥不對勁的東西了?你是不是也沒長腦子,你聽你剛才說的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