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總署的反應很快,從衛南星開口表示自己有辦法控制位面裂隙起，前後不到30分鐘，特管總署的負責人已經聯通了和衛南星之間的虛擬會議通訊。

病房中,老人的虛擬成像投影懸浮在半空中,畫面中是他坐在方桌後，認真地看著衛南星的模樣。

“北辰，你確定嗎？”

不久之前還蒼老矍鑠的老人,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或許是因為位面裂隙的消息，而顯得有些疲憊。

但再怎樣疲憊,他的脊背也挺得筆直,注視著衛南星那雙眼睛裏,有著一股仿佛能夠穿透人心的銳意。

“我確定。”衛南星低垂著眼眸，並不正面看向老人：“我的方法，確實會有風險，但是人類……別無選擇。”

兩人對話時,江若何已經離開病房，只有蘇懷生仍留在病房之中。

在聽到衛南星這句近似威脅的話，他的眉頭一跳，很快看向衛南星,隨之又看向病房投影中的老人。

老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北辰,你和三年前的你，判若兩人。”

在總署的档案中,留有詳細清晰的一系列北辰相關档案記錄,其中記述的關於北辰的性格特征,和目前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北辰,已經全然不同。

病床旁，蘇懷生明顯地看到，在老人這麽說時，衛南星的周身有一瞬間的緊繃。

“當然。”衛南星在微微停頓之後，擡頭看向老人：“人總是會變的。”

從蘇懷生的角度看去，倚靠在病床上的衛南星頸線優美，但有些微的緊繃，他垂在病床上的手微微用力——這些都是他在控制自己情緒的證明。

衛南星，他在擔心些什麽？

蘇懷生默默從旁關注著這一切，但他只是隨手扶了扶自己的鏡架，並不插口任何一句話。

老人和衛南星之間的對話並不多，內容精簡，但背後藏著的意味又十分鮮明。

“說說看，你的方法。”短暫的沉默後，老人再一次開口。

而衛南星的下一段話，仿若石破天驚。

“位面裂隙已經存在，在第一次撕開裂隙之後，裂隙開閉的主動權就已經留在異種世界手中。既然無法修補，我們要做的，就是重新奪回對裂隙開閉時間的控制主動權。”

“我可以在裂隙所在的位置，聯通本世界與諸天世界……只要找準諸天世界中的秘境，讓秘境與本世界的空間重疊，那麽異種世界的兇手在撕開裂隙後，所能夠到達的第一站，就是諸天世界的秘境。”

“諸天世界，秘境無數，而各個秘境的開啟都有各自的規則。”

“只要掌握規則，我們就能知道，危險在什麽時刻才會到來，對位面裂隙的掌控權就重新回到了我們的手中。”

聽著衛南星的一番話，蘇懷生的瞳孔微顫。

他在說什麽？

將諸天世界拉入本世界？！

哪怕他一貫心思深沉，在聽到這個說法之後，也不敢置信。

通訊的對面，老人的臉上也明顯寫著震驚。

“……北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衛南星倚靠在病床上，看著虛擬投影中的老人，目光篤定——不僅僅是篤定，他的目光裏還藏著一絲煩躁而瘋狂的味道，就像是在告訴投影中的老人，就算總署不按照他的計劃實行，他自己也會如此操作。

衛南星的狀態不對勁！

哪怕蘇懷生和衛南星之前只是短暫地有過交流，但他對衛南星當時輕松的狀態和放松的情緒仍舊有著足夠清晰的記憶。

現在的衛南星，似乎處在非常焦慮而狂躁的狀態下，又在竭力地控制著自己。

他已經對於自己的許多目的和情緒不再加以掩飾。

蘇懷生敢肯定——將諸天世界的秘境拉入本世界這件事，對於衛南星來說非常重要。

他能夠看出來，虛擬投影對面的老人也能夠清晰地讀懂衛南星的情緒。

現在的衛南星非常危險——甚至比起此前衛南星二次覺醒的那個系統還要危險。

他的身體內，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已經吞噬了上億卡的靈力能量……對於如今的人類能力者來說，他們甚至還沒親眼見過上億卡的能量爆發會是怎樣的狀態。

但沒有人會敢去試探上億卡能量爆發的恐怖。

幾乎只是電閃之間，虛擬投影對面的老人就果斷地做好了決定。

“你有多少把握？”他問。

似乎是老人松動的態度讓衛南星的情緒也勉強得以穩定，他深呼吸了一下，說：“一半。”

病床上，衛南星也確實像蘇懷生和老人猜想的一樣，在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S級的超能液彈確實讓他有了一定程度的飽腹感，但是在飽腹的同時，那種從內心深處翻滾著叫囂著出現的空虛感又要將他的理智淹沒了，就仿佛被他吞入腹中的超能液彈能量只是他在極度的饑餓下，撕扯下了自己的骨肉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