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〇章 撲朔迷離(第3/4頁)

“你去南詔王宮,找到宜南王後,只說是我叫你來的便可,見到阿婉後,你把這封信交給她。”

武行素接過信,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一向沉默寡言,但忠誠可靠,對李清的話,他從來不會說個‘不!’盡管南詔遠在萬裏之遙,但他依然毫不猶豫地將信接下。

武行素立刻回去收拾一番,當即率領十幾個手下,趁城門未關,騎馬飛馳而去,聽著馬蹄聲漸漸遠去消失,李清站在窗前凝望著遙遠的南方,思緒也跟著飛去,仿佛又回到了滇東、南詔的歲月。

“李東主,早!”瀑布一般的秀發束起,露出一張白裏透紅、無比嬌艷的臉龐,深潭一般的眼中露出邂逅的喜悅。

……

黑色的長發如瀑,綴著銀絲的白袍勾勒得身驅高挑苗條,如初春早晨含苞欲放的花朵,可清純中又蘊涵著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她的豐潤的嘴唇微微撅起,似調皮又象撒嬌:

“入土五日之內不準見外人,可今天起我就自由了。”

她象一只燕子般旋轉,裙踞飄起,露出兩段潔白細嫩的腿,銀鈴般的笑聲穿透了薄霧。

“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參加宴會了。”

……

“阿婉!把手給我!”

阿婉已經擦幹了淚水,神情堅毅,飽滿的額頭閃爍著聖潔的光輝,她毫不理會寒歸王,大步向李清走去,將她纖細的小手毫不猶豫地放入了他執著而溫暖的大手之中。

……

一個個零星的片段,讓李清想起那晚的篝火,回憶著象天鵝一般翩翩和他起舞的阿婉,一切就仿佛發生在昨夜,歷歷在目,可細細一品,卻又覺得已經過了億萬年,那份感情已經變得遙遠而不清晰,但是,那一份照顧她一生的承諾,卻重似千斤,須臾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心中。

“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留在這裏,我要你象早上那樣,永遠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燕子。”

……

“阿婉,你答應過的,要到長安來找我!”李清望著遙遠的南方,心中不禁大聲呐喊。

夜已經漸漸深了,風開始偏緊,將大片的烏雲吹來,籠罩著長安城,濃雲低垂,寒風凜冽,眼看一場大雪要降臨,大街小巷都空蕩蕩的,每個人都躲在家裏享受著親人團聚的溫暖,偶然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幾個拜年遲歸的人加快了步伐,恨不得立刻便到家。

但一個黑衣人卻有些與眾不同,他戴一頂大竹笠,帽檐很低,將整個臉都遮住,但身上的衣服卻穿得很少,凍得直打哆嗦,仿佛剛剛從一個溫暖的屋子裏走出,一時忘記了外面的寒氣,一件薄薄的長衫下,不時露出一角宦官的服飾,他走幾步便停住,向後張望一會兒,才繼續向前走,顯得那麽小心翼翼。

在他前面是高大的黑沉沉的圍墻,偶然露出一邊巍峨宮殿的飛檐畫角,那裏便是興慶宮,興慶宮裏依然燈火通明,但被圍墻擋著,燈光透不出外,雖然李隆基的儀仗上午已經離開長安,但一隊隊羽林軍依舊盡職地在外圍巡邏,不準平民靠近宮殿。

黑衣人靠近興慶宮後門,立刻有羽林軍上前阻攔,他把竹笠微微掀起一角,露出一邊幹凈無須的下巴,將一面令牌在羽林軍面前一晃,隨即一言不發,站立在一旁等候。

羽林軍看見令牌,不敢怠慢,立刻跑回宮去稟報,不一會兒,出來一名當值太監,走到黑衣人面前,兩人低語幾句,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份疊好的紙交給了當值太監,隨即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當值太監飛跑著穿過禦花園,又過了兩座宮殿,來到一所被侍衛護衛得嚴嚴實實的宮殿前,仿佛是擊鼓傳花一般,又將那份報告交給了站在門口的大太監魚朝恩,最後,魚朝恩來到一間亮著燈的書房門前,將那份文書舉過頭頂,向裏面一名正背對著他伏案寫字的老年男人低聲道:“陛下,今天的太子內宮起居錄送來了。”

那男人轉過身來,赫然便是早上離開長安去華清宮的大唐皇帝李隆基,那支儀仗的龍輦裏是空的,不過用來迷惑皇甫惟明,迷惑所有的人,而他,壓根就沒有離開長安,沒有離開興慶宮。

李隆基打開‘太子內宮起居錄’,仔細讀著太子在背後的一言一行,看到最後卻有一句話:‘太子下午在太白樓寒月廳接見章仇兼瓊,中間有李清之事插入,太子震怒。’

“李清?”李清又發生了什麽事,讓太子如此生氣,李隆基微微有些詫異,由於高力士為演戲去了華清池,所以很多情報他都不能及時知道,要隔天才有情報送來。

“看來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