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我知道該怎麽說(第3/3頁)

“慢點吃,別噎著。”這時候唐成也沒問是啥事,伸手拿過一瓶溫酒並又拿了一塊胡餅塞進張相文手裏後就起身往外走去。

張相文看來也真是餓的狠了,就著那瓶溫酒還沒到唐家大門時,便已將兩個胡餅給吃完了。

吃完之後順手用袖子抹了抹嘴,張相文說到了他此來的原因。

作為州城內最好的酒肆,今個兒迎接於東軍的酒宴就安排在萬福樓,張相文等兩班十六個公差正好被安排在此地負責安全護衛。

“啥球安全護衛,莫非在這金州城裏還有人敢行刺觀察使不成?”今個兒實在是忙翻了,當著唐成的面,張相文忍不住的抱怨。

“人好歹也是個觀察使,總不能吃飯的時候外邊兒一個公差都沒有吧,行了,說正事吧。”

“開始的時候挺好,後來上面就傳話下來說要找大哥你去,這本是老劉的職差,因聽說是傳的大哥你,我就把這差事給攬了過來。”走出門外的張相文邊翻身上馬邊道:“來前我先使人把在上邊兒侍候的小二換下來問了問,好歹先搞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觀察使大人當面,總不能任大哥你啥也不知道的一頭撞上去。”

金州萬福樓的東家就是張相文的幺叔,此事再方便不過的。

唐成聞言也沒說話,邊上馬與張相文同行,便聽他細說。

原來這事兒還是關涉著修路,只不過事情本身卻與姚使君等人的意思有了很大的偏差,姚使君原想著這條道路該是貫穿金州而過,如此以來,他自當盡心竭力承當此事,辦好了這件差事,觀察使大人這裏還是小事兒,陛下那裏的贊許才是金貴。畢竟按照這條線路的話,從道城過來到房州的話,中間也只經過兩個州,如此情況下,怎麽著也抹煞不了姚使君的功勞。

誰知道觀察使大人選定的路線卻與姚使君盤算的路線全然不合,那條路更為偏東,如此以來,中間還是只經過兩個州,卻堪堪擦著金州過去了,而其所擦到的範圍最長也不到三十裏。

不到三十裏!與整條路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就是任姚使君累死累活,這麽點子距離又能撈到什麽功勞?只怕全路修完,於東軍上薦功折子時,提都不會提到他的名兒。

如此以來,姚使君的心頓時就跟外邊的溫度一樣冰涼冰涼的,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偏生擦著金州的這塊地方是處於兩道交界之地,似山南東道這樣山大林密的地方,交界之地往往就意味著是窮山惡水的刁民窩子。

就這三十裏不到的距離,功勞是一點沒有的,但真要做起來的話麻煩且是少不了,如此以來,滑溜溜的姚使君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務清簡,尚無為。”當面頂撞非議此事他自是不敢,但憑借在皇城裏多年歷練出的推手功夫,一樣又一樣的現實困難就被他笑吟吟的擺了出來。

想做事難,不想做事單找借口還有什麽不容易的?更何況那塊地方的民情本來就復雜,姚使君嘴裏沒說一個“不”字,但困難卻也是硬邦邦的,這樣的困難不說是於東軍當面,便是當了朝堂上,陛下面前也盡說的過去的。

山南東道新任觀察使於東軍本就是個技術官僚,論起玩兒推手的本事比之姚榮富差得遠了,兩造裏說到最後,話題就指向了同一個人——金州州衙司田曹判司唐成。

修路要占地,而金州的田畝山川河流統歸司田曹管著,若要詢問詳細情況的話自然得找唐成。

“大哥,姚使君擺出的困難就是這麽幾條,你待會兒上去的時候也照著這個說就是。”張相文嘿嘿一笑道:“沒準兒啊,於大人的手指再偏一偏,這修路的事兒就跟咱們金州沒關系了。”

張相文說完之後卻不見唐成答話,扭過來看時才見他騎在馬上正自想著什麽,“大哥。”

“嗯?”唐成扭臉過來。

“我剛說的那事你記住了沒?”

聞言,唐成莫名一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