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欣欣向榮(第2/2頁)

“到哪去了?明明知道我在長安被那些相國們欺負得那麽苦,心裏都快憋悶透了,你們一個個竟然在接風宴上連個面都不露,就這麽狠心?”

“我和十三娘原本是要接你的,是阿姊說,別讓人笑話你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口中說著這大道理,但王容在杜士儀那無限哀怨的眼神注視下,最終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啦,是阿姊說,男人就是吊著勾著,讓你惦記著卻夠不著,這才會真的想念!”

“你別聽阿姊胡說,回頭我得對十三娘也提醒一聲,她要是學了這些,崔十一非埋怨死我不可!”杜士儀伸手環住了王容的脖子,帶著她就這麽俯臥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隨即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幼娘,我在長安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很想咱們的兒子,更想這座從當年我觀風北地開始,就一直無限向往的雲州。長安雖好是故鄉,可對我來說,那兒實在是太紛繁雜亂了。”

“我知道。”王容感覺到丈夫身上的炙熱,以及那漸漸頂在身上的堅硬物體,臉上也漸漸流露出了嬌艷的紅暈,“我知道杜郎更喜歡的是自由。你來信時說,宇文融許你給事中,你卻不置可否,誰知道後來宇文融卻突遭罷相。我那時候便想,倘若你是熱衷名利之人,應許了他,興許不但再也未必回得來雲州,而且還會因此遭到牽連。阿姊和十三娘也說,這許多削尖了腦袋往中書門下擠的人,杜郎是特別的。”

“我沒什麽特別的,只是想著一句話而已。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杜士儀笑了笑,一只手卻把妻子攬得更緊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王容反反復復咀嚼著這兩句詩,心裏一時又觸動又欽佩,當丈夫一個翻身陡然將她壓在了身下,又摸索著解開那一個個扣子的時候,她便輕聲說道:“二十六郎一個人太寂寞,杜郎,我們再給他生個弟弟或是妹妹吧!”

“好!”

杜士儀想都不想便答應了一聲。隨著一件件衣物淩亂地褪落丟在地上,夫妻二人再次融為了一體,一次次攀上無邊高峰的他只覺得這些潮水一般的愉悅沖淡了路上的疲憊,沖淡了心中的感傷,也沖淡了因為宇文融罷相而產生的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仿徨。當雲收雨散,他最終勉力收拾了一下淩亂的長榻,擁著嬌妻到另一邊的坐榻上坐下時,他便一字一句地說道:“幼娘,這次陛下召我上京,曾提過要將太原以北諸軍節度改為河東節度使,還問過我設節度副使之事。”

此話一出,王容不禁奇道:“怎麽,陛下難道打算以你這個雲州長史為節度副使不成?”

“你倒是想得美!”杜士儀笑呵呵地捏了捏妻子的鼻子,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想,別人也不肯啊!所以,我也不管陛下是試探我,還是真的一閃念間有過那樣的念頭,我直接就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節度副使讓代州都督兼領比較合適,然後又勸諫軍、政、財計盡皆歸於一人,有所不妥。不管陛下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至少我表現了一番高風亮節。”

“我還以為夫君年紀輕輕就能讓人尊稱一聲副節度呢!”

王容打趣了一句,卻沒什麽遺憾的,等又閑談了幾句,她方才鄭重地說道:“今次我和阿姊十三娘,再加上嶽娘子,拉著季珍一塊去操辦的,是另外一件要緊事。你也知道,雲州如今徙居的百姓當中,除卻各地的逃戶流民,還有奚人甚至突厥各部流落過來的小股牧民奴隸等等,而這些人當中,很有一些孤兒。就是定居下來的人,也有因為親人病故而無所依靠的。其中有些孤兒因為年紀小還不成丁,到官府登籍卻領不到田地口糧,只能在街頭遊蕩。

我想,雲州初置,既然於田地口糧種子農具耕牛等等對徙居百姓多有體恤,對那些孤兒也不該就此放任。所以,由阿姊出面牽頭,我和十三娘也拿出脂粉錢來,嶽娘子則是出力,設雲州培英堂,把那些孤兒收攏來好好教導,這不但是善舉,而且只要好好教導,異日必然能夠派上用場。這些孤寒的貧兒如果能感恩上進,另有出息,杜郎就又多了一群能夠忠心耿耿追隨的人。季珍已經答應,他會親自去教導管束這些孤兒,他說,他自己也好,身邊服侍的唐岫和唐振也好,都是窮苦人,希望這些和他們境遇相似的孩子都能有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