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喜事將近(第2/2頁)

韋氏被杜孚說得啞口無言,最終低下了頭。而杜孚把杜望之徑直拖了出去之後,吩咐一個信得過的老仆嚴加管束,隨即便吩咐了人去預備行裝,打算明日一大早便啟程。而他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一走,論理本不應該引起多少波瀾,可這個消息卻轉瞬傳到了霍國公王毛仲耳中。

和一個年紀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官位也遠遠不如的後生計較,王毛仲原本並不屑於此。奈何長子王守貞當年做的不是什麽尋釁滋事,而是派人劫殺,形同於生死大仇,而杜士儀把那樁案子鬧得那麽大,直接從肉體消滅的手段就再也不好用了,所以當初他才會授意張說在並州派給杜士儀一個危險差事,誰知道卻被其輕輕巧巧躲過,而後甚至又在奚王牙帳遭遇到那等險境時照舊平安生還,他不得不感慨於是老天爺對其的優厚。

前些年杜士儀遭遇的一次次朝堂兇險,他不是沒有推波助瀾,可對方全都一一躲過,這也就罷了,此次其在蘇州遇刺的那件事,盡管上上下下諱莫如深,可他哪裏會沒有打探過其中內情?柳惜明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把柳家臉面都丟盡了的小子固然該死,可倘若沒有杜士儀故布疑陣激怒那小子,又怎會使得柳齊物這一支幾乎遭受覆頂之災?而最可慮的是,面對這一幕,武惠妃竟對杜士儀再次表達了籠絡之意!

“看來,這杜十九是真的要成婚了。我才不相信司馬承禎是真的因為當年一句批命妨了他的婚事,這才要彌補,那老道哪有這月老的愛好!分明是當年沆瀣一氣,現如今杜十九又有了意中人,這才使出了這種小伎倆!”

被王毛仲請來的葛福順聽了這話,不禁眉頭緊鎖很不理解:“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區區一個殿中侍禦史,縱使宦途再順利,沒有十幾年也休想爬到高位,更不可能對你有什麽威脅,你何必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葛兄,此子固然年紀輕輕,但和他對上的,鮮有好下場。我本來是可以無視他,只可惜,我有個實在太不成器的愚蠢兒子,而且那是生死大仇,不能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你在萬騎之中多有故舊,請幫忙打探打探,他究竟看中了哪家女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王毛仲說到這裏稍稍一頓,不禁想起了自己早先打探到王元寶之女仿佛和杜士儀之妹相識,也常常奉命往來杜宅,可杜士儀出京三年,王元寶那女兒奉金仙玉真二公主之命,往來於畿南山東好幾家道觀,和杜士儀再沒了交集,他就漸漸打消了這懷疑。

此刻,他見葛福順不答話,又少不得安其心道,“杜十九在外頭轉了三年,聲威不減,如今回來又借了司馬承禎的勢,定然是想再進一步。只要他留在京城,我就不怕沒有機會治他!要知道,源乾曜也好,宋璟也好,都已經是風頭不再了,眼下杜李二相爭權,他只要稍稍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

“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葛福順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下來,卻又不忘提醒道,“你也得管管你家兒子,生死大仇豈是說結就結的?這樣會給你平添多少麻煩!咱們能有今天得來不易,別毀在子女手上。”

葛福順口中這麽說,等離開王毛仲家中之後,他多了個心眼,又去造訪了陳玄禮。同是唐隆功臣,陳玄禮卻和王毛仲與他不同,素來低調得沒什麽存在感,但據他所知,陳玄禮因當年守護之責,和玉真公主金仙公主都頗有交情。因此,他借著同僚之故拐彎抹角好一會兒,最終方才裝著不經意打探那兩位貴主興致大發要給杜十九做媒的事,卻發現陳玄禮面露苦笑。

“葛兄問我這事,我還真是一無所知。只知道金仙觀和玉真觀近些天來女眷出入何止比平日多一倍,大多是二位貴主相召的。想來司馬宗主在京停留期間,此事肯定就能塵埃落定,否則他這上清宗主就失言了。要說杜十九郎著實還有些可惜,若非一拖拖到了年歲老大不小,又有那等克貴妻的名聲,原該是人人都想招其為乘龍快婿的,何用將就?”

聽到將就兩個字,葛福順心中一動,再想追問時,奈何陳玄禮真的不知道具體人選,他也只能暫且罷休。他本想去通報王毛仲一聲,可想想王毛仲難得求自己一次,他既是沒問出什麽來,想了想便索性回家。

他可沒像王毛仲那樣有個不中用的長子,他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