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 有熊出沒之故人

入夜之後的風,還算涼爽。^^^

公元前209年的空氣,沒有收到任何所謂的科技影響。沒有汙染,沒有臭氧層稀薄。

這個時代的山,是青的,水是綠的,空氣澄凈,令人心曠神怡。

帶著睢水的濕潤之氣,夜風掠過疏林,搖曳樹葉沙沙。周遭很寧靜,天很高,夜空也很幹凈。月亮和星星都那麽明亮,看上去感覺很舒服。地上的青草,散發著淡淡的,滲人心肺的清香。

李成帶著驪丘,還有兩名樓煩騎軍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哈無良則率領剩下的樓煩騎軍,在疏林外做好警戒。蒙疾屠屠二人,背靠著背,閉目打盹。

馬不停蹄的一路下來,不僅是馬受不了,人同樣也吃不消。

劉闞則躺在了疏林中的草地上,頭枕雙手,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空曠寂寥的蒼穹。

他很著急,但卻不代表著,會盲目的行動……

劉闞在等待,等待李成他們打聽消息回來。從睢水到樓倉,大約還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趕快一點,一切順利的話,也要一天才能抵達。算上劉闞自己,身邊也不過十二個人罷了。

這十二個人想要緩解樓倉的危機,顯然不太可能。

所以。劉闞更加謹慎。

他要有所行動。而且要一擊必中。打在葛嬰地軟肋處。讓葛嬰疼得只能乖乖地撤兵。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身下地地面。傳來了一陣輕微地顫動。

劉闞呼地一下子坐起來。探手一把抄起赤旗。輕聲道了一句:“有情況。警戒!”

這裏。處於僮縣、取慮、下相地交界處。正是叛軍活動最為頻繁地區域。一路上。死在劉闞等人手中地小股叛軍。不下百人。這也使得劉闞等人更加機警。任何風吹草動也不會放過。

地面地顫動。很明顯是由騎軍奔行而造成。

在這個微妙地時期,在這個微妙地區域,可大意不得。要知道,劉闞的身份如今非常尷尬,即為叛軍仇視,又不被老秦所認可。說穿了,天下間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有想取他性命的家夥。

蒙疾和屠屠翻身坐起。各自抄起了兵器。

片刻後,有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傳來。哈無良在樹梢上眺望片刻,“君侯,是騎軍,看不清旗號。”

“有多少人?”

“不少。至少在兩百靠上。”

劉闞握緊了赤旗,“告訴大家,盡量隱藏好行跡,不要被發現了。估計是過路的騎軍,咱們別去招惹。只要他們不進來,就別動手。否則要打起來的話,只怕會非常棘手,多加小心。”

這不是兩軍陣前的搏殺,能避免沖突。盡量還是要避免沖突。

劉闞牽著赤兔馬。躲在林中,順著大道觀瞧。只見遠處煙塵翻滾。一支黑甲騎軍,出現在大道的盡頭。月光如洗。看裝束應該是老秦的裝束。不過沒有任何旗號,隊伍行進時,鴉雀無聲。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地精騎!

蒙疾和屠屠,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也算是見多識廣,大秦的精銳人馬也見過不少。可如此一支騎軍,卻是從未見到過……看其軍容,只怕是中尉軍莫過於此,甚至還有所不及。蒙疾實在想不出,在大秦治下,有那一支秦軍能有這樣的軍容。兩人面面相覷,若這些是反賊兵馬,那大秦可真就要完了!

騎軍,在疏林前停下。

疾馳當中的驟然停止,整個陣型卻沒有任何亂象。

這時候,從騎軍後面飛馳來兩騎,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君侯,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是李舍人和驪丘!”哈無良輕聲叫道。

劉闞這時候借著月光,也看清楚了那騎軍為首的將領。

年紀在三旬靠下,身材雄偉,相貌果毅。一部短須,更使之透出英武之氣。將領摘下了頭盔,翻身跳下了戰馬。劉闞一見此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懸在嗓子眼地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裏。

是灌嬰!

只見灌嬰快走兩步,迎著從林中走出來的劉闞,單膝跪地,“末將灌嬰,參見君侯……得悉君侯無恙,嬰實欣喜。這些日子來,所有人都擔心壞了,若知君侯如故,定然會心喜振奮。”

劉闞一把將灌嬰攙扶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

多少年的老兄弟……這一晃,又是大半年沒見過了。灌嬰比之上次見到時,清瘦了許多,但更顯剽悍之氣。黑黝黝的面膛,目光清澈,卻多了一份沉穩。劉闞笑著,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灌,這些……都是你的部下?”

蒙疾咽了口唾沫,看著灌嬰身後已下馬肅立的騎士,頗有些羨慕地問道。他也是騎軍出身,自然能一眼看出灌嬰這些部下地不凡之處。單從甲胄方面而言,清一色的兕甲,幾乎和中尉軍同等。手中,馬上六尺長刀,一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透著一股子英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