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範陽神醫安期生

劉闞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腦子裏卻想著那故人,究竟是誰?

來人大約有七尺七寸的身高,體態略顯單薄,但是很精神。身穿一件白色大氅,帶有一股脫俗飄逸的出塵仙韻。五官端正,頜下有一部美髯。背著一個黑色的木箱子,面帶著微笑。

“先生貴姓,不知是受何人所托?”

雖則古語有雲,人不可貌相。但若生的一副好樣貌,終究還是容易得到好感。眼前的男子,雖不說生的有多麽帥氣,但那種儒雅出塵的氣質,讓劉闞不由得看重了幾分。話語之中,也就多了些恭敬。劉闞不認識這個人,卻能感受到,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應該屬賢士之流。

“小民範陽安期,有都尉故人書信呈上。”

說著話,來人從懷中取出一卷白絹,雙手呈交給了司馬喜。

司馬喜連忙接過來,恭恭敬敬的擺放在劉闞的書案上,然後肅手退到了一旁。

範陽安期?

劉闞拿起白絹的時候,覺得這名字好生耳熟。似乎是聽什麽人提起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目光在白絹上掃了一眼,眼睛不由得一亮。

“先生在何處與唐厲相識?”

安期回答說:“兩年前,小民在南郡與唐生結識,而後又結伴同遊,去了黔中、桂林、象郡等地。

大約在半年前,小民在臨塵(今廣西崇左市)與唐生分別。他要往巴蜀遊歷,小民則準備回家。臨別之時。唐生囑托小民來見都尉,說是都尉家中有一病人,說不定小民能幫上忙。”

病人?

劉闞又是一怔,心道:這老唐這喉嚨裏賣的是什麽藥?我家裏哪有什麽病人?不過,他這一趟遊歷,跑的可真夠遠了……居然跑到了象郡。只是這家夥到現在還不回來,莫非是跑野了嗎?

心裏想著,劉闞低下頭。認真地閱讀唐厲寫的書信。

一手非常漂亮的秦小篆,劉闞一眼能看出。這正是出自唐厲的手筆。看完了這封信,劉闞也就明白了唐厲所說的病人,居然就是指劉巨。信中說,這安期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手段。是一個了不得的神醫。唐厲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和安期無意中談到了鎖奴。

沒想到,這安期生告訴唐厲。他曾經幫人取下過這種銅鎖。

唐厲馬上就想到了劉巨,於是就拜托安期在回家地時候,轉道樓倉為劉巨除掉身上的銅鎖。

對於生活在這個時代地唐厲而言。很清楚那銅鎖的意義。

銅鎖不除,劉巨這鎖奴的身份就無法擺脫。一旦被他原有的主人發現,免不了又是一個麻煩。

唐厲並不清楚劉巨的真實身份!

包括闞夫人在內,劉闞身邊地人,除了灌嬰和程邈清楚之外,劉闞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劉巨的來歷。唐厲也明白闞夫人的心思,看著劉巨身上地銅鎖,闞夫人總歸是感覺不舒服。

和唐厲結伴而遊一年多,安期也時常聽唐厲提起劉闞。

一方面是一個醫者的責任心。另一方面。他也想要來樓倉看看,這個被唐厲極力誇獎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

劉闞把書信看完,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安期一揖到地。

“竟是神醫大駕光臨,闞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

安期微微一笑,“都尉莫要如此客套,不如帶我去看看病人?我還需要親自看過之後,才能確定能否施術。”

“如此,請神醫隨我來!”

劉闞連忙讓司馬喜先去通知闞夫人,然後陪著安期,一同來到了後宅中。

闞夫人,正在和王姬呂兩人說話,而劉巨就跪坐在闞夫人的身邊,癡癡的看著王姬傻笑。

只曉得王姬粉靨羞紅,低著頭,不說話。

當劉闞帶著安期來了之後,司馬喜也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聞聽,頓時喜出望外。一見劉闞和安期走過來,就忙不叠領著劉巨三人上前向安期行禮。

“聽我兒說,神醫能為我巨兒接觸煩憂,可是真的?”

闞夫人也是心疼劉巨,立刻開門見山的詢問。

安期笑了笑,“老夫人切莫如此客套,安期也不過是略通醫術,大公子的情況,還需看過之後,才能確定。”

說著話,安期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後,仿佛一頭雄獅般的劉巨。

“巨,快過來請神醫為你診治!”

老夫人連忙把安期讓到了屋內,呂和王姬要避嫌,所以早早的告辭離去。待安期坐下之後,老夫人讓劉巨走過去。

“大哥,把上衣脫了吧!”

劉巨穿著一件沒有袖子地對襟短襖。聽劉闞這麽一說,他就把身上地短襖脫下來,露出一身墳起的肌肉,在安期面前跪坐下來,好奇地看著安期,似乎到現在還有點弄不清楚狀況。

“好一頭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