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章 最後一擊

把劉闞調往樓亭建倉,對於任囂而言,並不是一個輕松的決斷。

只是他已經看出,劉闞如果繼續留在沛縣的話,不曉得會鬧出什麽事端來。特別是他和李放的對立,已經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即便李放心有顧忌,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劉闞,可在暗地裏,說不定還會繼續算計劉闞。以劉闞的表現來看,他真敢弄死李放。

泗水需要穩定!

沛縣同樣也需要穩定……

作為泗水郡一大賦稅來源,如果真的亂了,於任囂的面子上也不會好看。

而調走劉闞,留下審食其在沛縣,也算是一個穩定局勢的辦法。對於沛人的排外性,任囂非常的清楚。有些事情劉闞出面不好做,但如果是審食其出面,這結果就不一樣了。

同樣,在樓倉和相縣的支持下,李放也會投鼠忌器。

至於劉闞呢,能借此機會正是納入大秦的體系,待歷練一番之後,會是陛下的一把利劍。

任囂的算盤,打得也算是精細。

在沛縣停留三日,督促劉闞必須動身啟程。

至於劉闞的那些產業,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就交給或者轉賣給審食其,也無需費心。

三日之後,任囂啟程前往薛郡接駕。

同一日,劉闞也啟程動身,趕赴樓亭……

除了任囂重新調過來的周蘭和五十名秦軍和劉闞一起出發之外,還有一直窩在家裏,沒有和任囂照面的劉巨。王姬母子也一同前往樓亭,唐厲擔當佐史,周昌出任鬥食。還有蒯徹程邈自然也要隨劉闞前往樓亭,呂眼睛紅紅的,和前來送行的呂文夫婦道別。

陳道子也跟著劉闞走了!

在陳義前來提貨的時候,他提出了這個要求。

原本留給劉闞的五十個人中。陳義帶走了三十個人,留給曹無傷和審食其二十人幫忙。

劉闞只帶走了陳道子……在他看來,一個陳道子,抵得上三十個陳家族人。

除了審食其和曹無傷,劉闞的班底幾乎全部離開了沛縣。

審食其是因為要照顧生意,而曹無傷則是因為老父不願意離開沛縣,故而也留了下來。

至於灌嬰嘛……

在劉闞離開沛縣的頭一天,就告辭回家了!

一晃離家一年多。著實有些想念家中地父老。所以離開,也並不會讓人感到特別奇怪。

當劉家一行車隊遠去之後,沛縣人在如釋重負之余,又生出了些許的失落。

仔細想想。沛縣因為有劉闞的存在,在過去幾年中頗有活力……那麽,以後還會有嗎?

“那孩子,可真了不得!”

在回家的路上,呂夫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老頭子,其實當年大丫頭也喜歡那小子,如果嫁給他的話,說不定……算了,算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劉季如今可有消息?”

呂文輕輕搖頭,“還沒有!”

“我還是感覺著,大丫頭嫁給劉季,可惜了!”

“好了,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呂文忍不住嘀咕道:“至少二丫頭現在跟著他,也不算差。”

夫妻兩人一邊說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

就見呂雉急匆匆的走出來,夏侯嬰跟在她的身後,兩人都牽著馬,看上去好像要出門。

“阿雉,你要去哪兒?”

呂雉回來之後,並沒有和劉闞照面。

甚至連呂也沒有見……

她心裏是怎麽想?呂文夫婦都不清楚。對於大女兒,如今思想起來,頗有種愧疚之感。

這次呂雉回家。夫婦兩人自然希望她能多住些時日。

呂雉說:“劉季有消息了!”

呂文夫婦一怔,“劉季回來了?在什麽地方?關鍵時候不見蹤影,現在又回來作甚?”

不知不覺,夫婦對劉邦,有了惡感。

呂雉怎聽不出這話裏有話,粉靨一沉,“娘。劉季再不好。始終都是我地丈夫……他前些日子和樊噲盧綰躲起來了。但也不是他的錯,樊噲和盧綰都受了傷。如果不是有高人給他出主意,說不定在留縣就被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周勃那裏,我要回去看一下。”

說完,呂雉翻身上馬,和夏侯嬰揚鞭催馬離去。

那滿天的塵煙,嗆得夫妻二人咳嗽不停。好半天,呂文才苦笑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地水,阿雉……也沒什麽錯。以後說話可要注意到。大丫頭、二丫頭,都不好得罪啊。”

呂夫人點點頭,“不過不管怎樣,那劉季如今也算是官面上的人,總算比以前有出席了。”

“是啊,是啊!”

夫婦兩人相視一眼,驀地又苦笑連連。

劉闞離開沛縣的第三天,沛縣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杜陵老酒店前,依舊是車水馬龍,沿街的酒肆當中,酒客們絡繹不絕,生意十分興隆。

蕭何陪著李放出城巡視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