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興盛不過三代 ( 4736 )

俷萬萬想不到,王越竟然是要董鐵當他的弟子。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王越想要求個一官半職,畢竟許多人,甚至包括蔡在內,對王越這個人似乎都很鄙薄,言辭間很是不尊重。這種情況下,董俷是真沒有想到王越提出這樣的要求。

讓董鐵做王越的弟子,聽起來好像不錯。

“小鐵若能學得前輩的劍道衣缽,自然是他的福氣。只是不知道前輩可有什麽條件?”

雖然王越一再說明,他對官場已經沒有興趣。

但董俷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句話。俗話說的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嘛。

王越苦澀一笑,自然能聽出董俷這話中之意。

沉吟了許久之後,他輕聲道:“條件嘛,談不上,只不過王某有個小小的要求。”

薰俷說:“請前輩明言。”

“我生平授徒無數,至今受我悉心教導者有二。一是史阿,大人之前已經見過;這第二個人,卻……是當今皇上的大皇子辨,隨我修習劍術,屈指也有三年時光。”

大廳在座之人,除董俷之外,對王越了解的人並不多。

張繡算一個,不過也僅僅是從他授藝恩師童淵那裏聽過一些,可並非是特別了解。

當王越提出要收徒弟的時候,張繡的眼睛唰唰閃亮。

連童淵對王越也是非常的佩服,說生平能與他一戰的人,除遠赴東夷遊歷的鄧展之外,唯王越一人。鄧展劍法絕倫,但卻偏於陰柔,不合男兒陽剛之氣,走了偏鋒……而王越的劍法,卻是剛正兇猛,大開大闔之中,更有正大氣概。為正道。

故而,張繡怦然心動。

不過在王越選定了董鐵後,張繡不免失落,也沒有聽清楚後面的話語。

而其他人,聞聽王越居然是皇子之師,頓時肅然起敬。

薰俷說:“此事我曾聽嶽丈說過。”

“皇家的事情,我一介落魄劍客自然沒有資格去管,但是辨皇子,隨我修劍三年,我對他還是有些了解。陽人常說辨皇子輕浮懦弱。其實也不盡然。只是生在皇宮大院,從未見過外面的事情,加之皇上不喜於他,故而這性子是越發的內向。”

“哦?”

市井小民,對這皇家事最為上心。

即便是董俷這個有著未來時代記憶的人,一樣不免好奇。

評書中,皇子辨是個很悲情地人物。登基不到三十天就被他老子廢掉,而後又……

很同情這個人,哪怕今日站在董卓的立場上,董俷依舊不明白老爺子當時是怎麽考慮。好幾次聽到過皇子辨的傳聞,似乎沒有一個人說他好,唯王越說出了另一個版本。

“處在皇子辨的位置上,難免會受到許多人的注目。皇上的。大將軍的,朝臣的,內宮的……可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辨王子如今才九歲,還是個孩子,怎麽可能承受那麽多人的關注?這關注越多,他壓力越大,也就越發地沉默。”

王越這番話。說的頗有道理。

薰俷點了點頭,卻沒有接口說下去。

王越說:“我與辨王子接觸三年,說實話他很聰明。只是因為這性子的問題,時常會……一開始我也會責備他,可我越責備他,他就越不敢說話,甚至臉劍都拿不起來。我後來終於明白。非辨王子愚魯。實在是他心裏有個結。在座諸公。九歲時又在做什麽?或是享受童年之樂,或是與家人相聚。何曾有過如此巨大的壓力?”

滿座之人都沉默無語,但毫無疑問,王越的話打動了他們。

即便是董俷,雖然說這一世的童年過的有點艱辛,可更多地是因為他上一世成熟的記憶。即便是被家中人視為妖魔,依舊有奶奶,有姐姐的寵愛和關懷,很快樂。

不論是奶奶,或者是別人,從沒有給他過太大的壓力。

故而,王越的話,他感觸最深。

“前輩,有什麽要求,您就只管說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辨王子少有人陪伴,整日呆在皇城裏,沾了一身的脂粉氣。我想在大人練兵時,借用大人地場地,讓辨王子也來練武。這樣一來,也方便我傳授董鐵劍術,可否?”

這理由聽上去合情合理,而且也沒什麽難度。

蔡說過,擔任北宮校尉以後,鸞衛營就要進駐北宮,同時讓出西園的場地來。

外部有巨魔士,內部有鸞衛營,不管那個場地,隨辨王子選擇吧。

當下,董俷答應了王越的要求,並且讓董鐵在眾人的注視下,向王越行了拜師禮。

送走王越,已經是月上柳梢頭。

薰俷饑腸轆轆,卻不能馬上吃飯,因為他還要去感謝那兩個恩人。

讓典韋和沙摩柯做東,在議事廳中擺下了酒宴。董俷在董鐵、成蠡的帶領下,穿過夾道,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中。門口有衛士站崗,見到薰俷,立刻插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