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烏丸,是由無數個部族組成,其屬從關系,也非常復雜。

雖然說襲掠寇邊,侵擾漢人是烏丸人常有的動作,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此次頒下烏丸的行動,絕不可能是一個孤立的個體行為,而是有組織有目的的試探。其背後,便是蹋頓。

劉闖和蹋頓素未謀面,更無恩怨可言。

可是,蹋頓背後是袁紹,以他和袁紹之間的關系,劉闖又怎可能猜不出來,蹋頓這麽做的原因?

“皇叔,我等今初來遼西,立足未穩。

烏丸勢大,還要謹慎對待……我以為,當派遣使者前往柳城,向蹋頓質問,先看看他的態度。”

呂岱老成,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烏丸發生直接沖突。

他這想法劉闖倒是可以理解,但卻不代表,劉闖能夠贊同。

劉闖不是勾踐,做不來那臥薪嘗膽的事情……君子報仇,只爭朝夕!劉闖心裏非常清楚,這次頒下烏丸的行動,是蹋頓的一次試探。同時,又何嘗不是整個遼東地區的一次試探?

遼東,苦寒之地。

民風彪悍,不容小覷!

劉闖這時候如果流露出半點軟弱來,那些個烏丸人就會蹬鼻子上臉的湊過來。若真如此的話,劉闖面臨的局面,必然會更加困難。所以他必須要強硬起來,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千軍萬馬,也要一馬踏之,絕不能退縮半步。今日他退縮半步,明日就要退出一步。最後退出遼西,失去這塊安身立命之地。

所以,劉闖朝呂岱看了一眼,雖沒有開口。但呂岱激靈靈一個寒蟬,便悄然退下。

說起來,呂岱並無惡意。

他所言是老成謀國之言,總體來說也算不得錯誤。

只不過。他忘了自家這位皇叔,是個何等膽大包天的人物。

想當初靠著三十六人在徐州橫沖直撞,打得劉備顏面無存……後來輾轉千裏,從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在青州站住了腳跟。劉闖雖然冷靜,但絕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主兒。烏丸人打上門來,以劉闖那性子,又怎可能忍氣吞聲?退讓,忍耐?這些個詞語對劉闖而言。並不存在。

“孔明。你怎麽看?”

劉闖突然發問。只不過他詢問的對象,是諸葛亮。

對此,陳宮也好。步騭也罷,並沒有感到不快。相反饒有興趣的看著諸葛亮,讓諸葛亮有些不好意思。

諸葛亮想了想道:“卻要看皇叔的具體安排!”

這話一出口,劉闖輕輕出了口氣。

而陳宮和步騭的臉上,更閃過一抹贊賞之色。

自古以來,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你為了什麽樣的政治目的,也將決定這場戰爭的規模大小。

所以,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諸葛亮大可以侃侃而談,他也清楚劉闖是什麽態度。

但他還是先詢問劉闖的整體謀劃和部署,而後再做出回答,天性中的謹慎也隨之表露無遺。

陳宮知道,步騭也清楚,劉闖對諸葛亮報以何等的期望。

這是劉闖的蕭何張子房,如果冒冒失失的就回答了劉闖的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會讓人感到失望。那麽接下來,陳宮和步騭也不會介意從諸葛亮手中把權力搶回來,重新走到台前……

劉闖閉上眼睛,沉吟不語。

片刻後,他突然道:“文長何在。”

魏延自歸順劉闖之後,一直在黃忠身邊做事。

雖則他的地位較之當初在荊州提高許多,可心中始終還是有些郁郁,感覺不太舒服。

黃忠也就罷了,在荊州也算一員老將;何以甘寧都爬到他的頭上,如今獨領海軍,權柄日重?而魏延,卻一直沒得到過獨擋一面的機會。甚至許多在他看來,和他無法相提並論的人,都一步步走到台前,偏他一直沒有動靜。說劉闖只重望族?黃忠甘寧許褚太史慈,哪個不是出身寒門?魏延實在是想不明白,劉闖是什麽意思,也只好耐著性子,等待機會到來。

劉闖開堂議事,魏延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當隱形人。

以至於當劉闖喚他的時候,魏延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一雙雙眼睛注視著他,偏他毫無所知,還頗有興致的四處張望,有些奇怪這文長又是哪個?

黃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邊道:“文長,皇叔叫你呢!”

平常挺機靈的一個小子,怎地一下子變得如此迷糊?

魏延這才反應過來,劉闖是在找他。

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腳底下一個踉蹌,一個趔趄來到大堂上。那狼狽的模樣,引得眾人頓時一陣發笑。就連劉闖的臉上,也浮起一抹古怪笑容。焉知那後世蜀國跋扈將軍,而今也有此萌狀?見魏延滿面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劉闖搖搖頭,臉上的笑容,隨即便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