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亂起蕭墻 三十、除後患二爺施毒計 憐愛子胤礽重復位(第3/4頁)



  老二就坡下驢:“好好好,依著你。不過,你要手腳幹凈點兒,寧可不辦,也不能讓老八他們抓住把柄。”胤礽又叮嚀了一陣,才放心地走了。

  胤祥萬萬沒想到,胤礽竟是這麽一個肮臟卑鄙的小人。他心中崇拜的偶像破滅了。保太子、保太子,舍著命地保了這麽多年,原來這太子竟是……呸!他望著胤礽離去的背影,厭惡地啐了一口。可是一回頭,卻見阿蘭的身影在窗下一閃。與此同時,八阿哥送來的丫頭喬姐,也正在另一扇窗下張望。胤祥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好啊,老子已經出來了,你們還不放過我。哼,等著瞧吧。”

  胤祥經過這場教訓,挨了四十大板,又在養蜂夾道受了三個月的罪,他成熟了。今天通過鄭春華的事,他又看清了二哥胤礽的嘴臉,他的心也涼透了。看來,這兄弟之中,除了四哥之外,竟沒有一個可以信托的人了。

  胤祥看透了二哥,康熙對這位二兒子卻懷著深情呢。既然胤礽是受了妖法的震懾,才幹了那些失心瘋的蠢事的;既然抓住了對他施行妖法的大阿哥,那胤礽還有什麽罪呢?還有什麽理由不恢復他的東官職位呢?

  在太子剛被廢掉的時候,阿哥們中有人蠢蠢欲動。結果,老大被囚禁;老三嚇成了驚弓之鳥;老八差點被削去王位。拘押受審;老十三險遭不測卻又死裏逃生;算來,也只有老四落了個“孝順兒子”,其他幾位全都蔫了。朝臣中更不用說,鬧鬧哄哄地保了一段老八,結果全都吃了掛落。佟國維倒了,馬齊也受了處分。這些處置,公平也罷,冤枉也罷,反正,胤礽重登太子寶座的障礙全都掃除了。沒人再敢為這件事說三道四了。康熙看準了機會,在康熙四十八年的三月初九,一道詔諭頒布天下,太子胤礽又復位了。廢而又立,中間恰好是一百七十天。

  太子復位,免不了要祭拜天地,要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太廟去告廟祭拜,還要拜社稷、拜皇上、接受百官和皇親們的朝賀,好家夥,足足鬧了六七天。太子胤礽這回可真品出滋味兒來了。第一次封他當太子時雖然也有這些排場,但那時他才剛剛落地,熱鬧也好,排場也好,他全不知道。這次,由犯事被貶,到放出來重登寶座,簡直是從地獄到天堂,他渾身上下那個得意勁兒啊,怎麽形容都不過分。他心裏一直在算計著:這才是恢復太子之位啊,要是父皇百年之後,我正式登基當了皇上,那排場又該是什麽樣呢?

  他這兒美得不行,別人可受不了了。阿哥黨的人們,雖然不得不隨班朝賀,可是誰心裏服氣呢?尤其是老八,他心裏那份難受勁兒就別提了。半年的功夫,他冷了又熱,熱了又冷,像打擺子、翻跟鬥一樣,硬是顛倒了幾個個兒。他能咽下這口氣嗎?可是不咽又有什麽辦法呢?多虧他城府深,涵養好,硬是裝出笑臉,高高興興地去給太子賀喜。可老十卻怎麽也受不了這窩囊氣。他報了病,躲在家裏,摔盤子打碗,訓斥家人,責打奴仆。鬧得合府上下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墻。要依著他呀,恨不得殺上幾個人才解氣哪!

  此外,還有讓他們坐不住的事兒呢!皇上一道諭旨下來,委派老四、老十三兩人去清理刑部和戶部的事。凡是出了頭的案子,全要重新清查,重新處置,而且,把施世綸又調了回來,再次擔任戶部尚書。這些事,比太子重新復位還厲害呢!老四、老十三,再加上個施世綸,三個人全是六親不認的主兒。他們在戶部、刑部一鬧騰,虧空國庫銀子、“宰白鴨”、任伯安搗的鬼,還有什麽私挖人參、私開金礦等等,等等,不全都得抖摟出來嗎。消息傳出來,阿哥黨們可慌神兒了。

  這天下午,老八以請兄弟們觀賞牡丹為理由,把老九、老十、老十四,還有阿哥黨的幾個親信大臣王鴻緒、阿靈阿、揆敘全都請到八王府後花園裏。

  這牡丹花是任伯安新近從洛陽帶回來的,一共十二盆。什麽重樓、疊翠、魏紫、姚黃、二喬、金釵,有的含苞欲開、有的怒放如盤,又剛剛淋了水,鮮靈靈,顫巍巍,十分漂亮。要是在平常,就憑這幾盆花,就夠幾位爺們痛飲一醉的了。可是今兒個,誰有這份閑心呢?老十頭一個就發起牢騷來了:

  “八哥,行啊你。讓人家作踐成這樣,還有心賞花兒呢!我說任伯安!”躲在人堆後邊兒的任伯安連忙擠身出來,打千行禮說:“哎,小人在這兒呢,給十爺請安。”

  十爺一揮手說:“少來這一套。我問你,這花兒是不是你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