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悲歌:切爾諾貝利核事故背後的陰影(第2/6頁)

淩晨2點10分左右,4號廠房的大火基本被撲滅——事實證明,這有效阻止了大火向3號廠房裏的核反應堆蔓延,避免了第二次核爆炸。

但是,這些消防隊員奇怪地發現自己開始頭暈,並且劇烈嘔吐。一批消防員被換了下來,另一批又頂了上去。

幾個小時之後,第一批趕到火場的消防隊員全都因為劇烈嘔吐和暈眩被送到了醫院。

在之後的3個月內,包括普拉維克和基別諾克兩名中尉在內的一批消防員和工作人員,全部去世。

他們去世時非常痛苦,皮膚脫落,全身有灼燒感。

他們全都是因為得了輻射病而去世的。

紀念撲滅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大火的消防員的雕像

消防隊員維克多·比庫恩是第一批消防隊員中少數存活下來的人。他因不斷地嘔吐被同事送到了醫院,醫生後來開出的證明顯示:他在一小時的救火過程中,受到了260倫琴的輻射照射。

比庫恩後來的回憶是:“那時沒有人考慮回報,我所想到的是,女兒們在家裏,鎮上的人都睡著了。”

4

爆炸發生的3個多小時後,消息傳到了克裏姆林宮。

但戈爾巴喬夫除了知道“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了一場火災”之外,並沒有獲得太多的信息。他立刻詢問了當時蘇聯的最高科學權威——蘇聯科學院院長兼原子能研究所所長亞歷山德羅夫院士。

這位年屆83歲,早已脫離一線的院士自信地告訴戈爾巴喬夫:“反應爐絕對安全,甚至可以裝置在紅場。過程跟煮茶沒兩樣,就像在紅場擺個茶壺一樣。”

沒有人把切爾諾貝利的事故當回事——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爆炸。

4月26日的白天,整個普裏皮亞季市一切照常,有人說昨天晚上核電站發生了火災,但沒有人提到爆炸。

但是,一批來調查災情的軍隊,已經開到了普裏皮亞季市。帶隊的克倫班克亞上校開始測量市內的輻射指數。

在這一天的中午,克倫班克亞上校測得的輻射指數是0.2倫琴——大氣中的正常輻射量是0.000012倫琴。

這座城市的輻射指數已經超過正常值1.5萬倍!

到了傍晚時分,普裏皮亞季市的輻射值超過了正常的60萬倍,這甚至一度讓克倫班克亞上校懷疑是不是測量機器出了問題。

他們當時並不知道,3公裏外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內,反應爐還在燃燒,輻射還在繼續加強。

而由於官方沒有發布任何消息,在普裏皮亞季市,大人們正常上班、下班、散步、吃飯,而孩子們在廣場上歡快地嬉戲。

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克倫班克亞上校立刻派了一支偵測隊,前往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附近去測輻射值。偵測隊帶回來的測試結果讓上校非常後悔讓幾乎沒穿什麽防護裝備的手下去冒那個險。

測試結果顯示:2080倫琴!

測試的數據在第一時間被傳回了莫斯科。

這下克裏姆林宮才徹底緊張了起來。戈爾巴喬夫立刻下令緊急成立政府委員會,將全國頂尖的核能專家全都召集了起來。

委員會當晚做出的第一個決定,是立即撤離普裏皮亞季市的全部居民。

4月27日上午11點,在事故發生後的33個小時,蘇聯終於開始采取第一批安全措施——1000輛巴士抵達了普裏皮亞季市。

普裏皮亞季市的居民被告知,他們只有兩小時的時間用來打包,然後一律在自己的家門口等候來接。

普裏皮亞季市至今還大致保留著當初人們遷離時的樣子。很多家門口都貼上了紙條,寫了很多不舍得離開的話,比如:“親愛的好心人,請不要在這裏尋找貴重物品,我們沒有貴重的東西,想用什麽盡管用,但是請不要把這裏弄得亂七八糟,我們會回來。”

下午5點,全城居民開始撤離。很多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以為,只是去外面暫住一段時間,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家裏。

但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事實上,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遭受了過量的輻射,在接下來的歲月中,各種輻射病乃至死亡,將接踵而至。

4月28日晚上,普裏皮亞季市終於成了一座空城,而由著名核子物理專家勒加索夫院士率領的科學團抵達了這座城市,將總部設在普裏皮亞季大飯店。

和他們一起進駐這座城市的,還有大批的蘇聯紅軍。

雖然他們已經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以及決心要解決這個事情,但他們的心態依舊很樂觀。

很多人認為,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大概在五六月份就能恢復使用。

俄羅斯新聞社的攝影記者伊戈科斯汀是第一個拍到4號反應堆裂口的記者,他的相機很快就因為輻射而卡殼了,底片也都變成了黑白色,當時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輻射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