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特色之“存在主義”(第2/2頁)

所謂公仆與公民之間的關系,也幾乎可以說是少數“存在主義者”與多數“存在主義者”之間的關系。前者在被懷疑的前提下疑惑地服務著;後者在懷疑的前提下疑惑地決定擁護什麽或反對什麽。“後存在主義者”們與“存在主義者”前輩們的區別在於,幾乎僅僅在於——將自己自囚於地下室的“我”,變成了甲蟲和犀牛的“我”,皆因那種“存在主義”的感覺而不適、煩惱、痛苦,憤怒;“後存在主義者”們卻是漸適的;善於以嘻哈和戲謔驅除煩惱的;對不適習慣成自然的有時還表現出自若與愜意的大多數。

凝視當今之世界,不僅中國人如此。除了仍有一些極虔誠亦極可敬的宗教信徒仍恪守對宗教的不二信仰,別國的許許多多的人也都“存在主義者”的特征明而顯之了。

幾乎可以說,全人類的大多數人仿佛都被“存在主義”所傳染了。或許是為了自我平衡,實用主義也便在本世紀盛焉。

然而卻不能據此便說人類在意識上退化了——比之於相信人死後靈魂上天堂或下地獄的同類,懷疑天堂或地獄之說,不為靈魂上天堂而為善,不懼靈魂下地獄而拒惡,分明是更與時俱進了。

“存在主義”與實用主義相結合,不論樂見也罷,憂慮也罷,痛心疾首也罷——似乎都已成為地球新人類的意識特征。

這樣的新人類絕對懷疑“等到不遠的將來”這一論調,對於誇誇其談“天下大同”也格外反感。

他們對許多事的態度都變得極其現實了——為什麽做某事?於國有利或於民有利?於國有利需要民付出什麽代價?於民有利又究竟是於哪一部分“民”有利?將在多長時間內完成某事?完成某事的過程中有無利益集團的利益黑箱操作?完成某事後即使對我沒什麽好處,我的兒女會否享受到成果……

而這樣的態度,除了以“存在主義”加實用主義來概括,再難找得到更精準的概括。

簡直也可以說——這是人類社會的“新常態”。馬克思所言“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相對於大多數人,顯然已成為“存在主義”加實用主義的“關系的總和”。不但人與人之間如此,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亦如此。而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的友好能否經受得住考驗,則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對“存在主義”加實用主義的即理性又靈活變通的考驗——一切政治人物,不論在國內事務或國際關系中,都幾乎只能於如上前提之下交出答卷……

2016年8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