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逐鹿中原 十八 拓跋燾一統北方(第2/2頁)

於是十六國中,只剩下極東的北燕和極西的北涼。馮跋的弟弟馮弘,乘著馮跋病重,帶兵沖入寢宮,馮跋受驚而死。馮弘又殺死了太子馮翼,於北燕太平二十二年(公元430年)繼任大燕天王。北燕內漢人與鮮卑人的矛盾極大,北魏在滅夏以後來討伐它時,馮弘的守將們便紛紛投降。馮弘幾次向拓跋燾提出議和,拓跋燾都不答應,窮途末路之下,他於大興六年(公元436年)把龍城的宮殿一把火燒盡,逃入高句麗,最後終被高句麗王高璉除掉。

(高句麗此後成為北朝東面最強勁的外敵,取得了朝鮮半島的大部和遼東地區後,它在朝鮮歷史上開創了一段高句麗時代。然而較之廣大中原地區,它仍只算小的割據勢力,所以在綿延兩個多世紀後,還是被再度強盛的中原強國──唐消滅。)

三年後,拓跋燾進攻一直對他入貢卻未完全臣服的北涼。沮渠蒙遜的兒子沮渠牧犍在都城姑臧攻破後面縛出降,拓跋燾為他松綁,以禮待他。一百六十年前司馬炎與孫皓相遇時的一幕,仿佛又回復眼前。歷史就這樣輾轉往復於驚人相似之間,讀過即使讓人小有不安,也沒有任何超自然的能力給予改變。英雄的故事,在千年中或許蕩氣回腸,今天的人想到時只是彈指之間。我們拋開英雄,將其上升到整個民族的層面,則看到中華民族的生生不絕,並非因為總能得到造物主的垂青,實乃一次次鳳凰涅磐式的重生所形成,歡笑背後,必經歷血淚的交織。我們在這信息時代也許能夠甩開一切顧忌,把那十六個國家的命運,當作笑料一般品評;可誰又能知道,若幹年後某某時代的人們,也可能將俗人如我者之所謂“縱橫十六國”的無聊言論,或強此十倍者之言論,作為同樣的笑料玩味。而這笑聲背後,又何嘗不是一種反思?歷史的作用,說到這裏,也差不多了,更多的東西,就留給讀它的後人去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