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哥哥張國瑞(第2/2頁)

[張宗堯:方更生後來是國民黨市黨部的。中間走了一陣兒,好像上重慶了,回來以後就是接收大員,有勢力了。張國瑞在位的時候對方更生有所……說過什麽壞話吧,因為方更生是搞政治的,不務正業,不像這夥人,老搞文牘主義。張國瑞離開故宮以後,到現在米市大街的一個電影院,大華的對面,解放後叫紅星,解放前叫一個比較外國的名兒,賣票,我還去看過一次電影,通過他,不花錢,一打招呼就進去了。]

定:後來您哥哥再也沒回過故宮?

莊:沒有。42歲就死了。

定:然後呢?

莊:然後就上華北大學注114啦。上華大以後沒什麽問題了,給分到河南人民法院去了。當秘書,寫字,他寫字寫得好啊。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有個證件,說他死了,給我嫂子,寫的是“引榮節哀”。是整死的就這麽說,引什麽榮啊,死了還什麽榮啊。42歲。到現在我也不明白我哥哥怎麽死在河南了。我就覺得我哥哥太虧了,我哥哥為搞地下工作,半夜上我們家去,把我們老頭的大褂拿去化裝,出去躲去好像是。

定:您嫂子也沒問問是怎麽回事兒?

莊:窩囊著呢我嫂子。算個烈屬,可到底怎麽個烈法兒啊?我嫂子守舊著呢,按說我哥哥死了,她也就40多歲,家裏又那麽困難,她也不說去找個主兒,就那麽待著。攬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活兒吧,掙點錢。我哥哥生了仨兒子一姑娘,後來孩子就大了。反正那會兒我嫂子尤其她是在旗的,男女界限分得特清楚。旗人家的姑娘個性都強,都是守舊派,特守舊,說什麽現在新式派的這個,一點兒也入不了。她也80多歲死的,我老忘不了她的好處,我跟著哥哥嫂子長大的呀。

這人哪不能太窩囊了,專門欺負你老實的,尤其現在這個社會,更不行了。也不能太厲害了,得差不多。

定:後來您哥哥算旗人還是漢人?

莊:漢人。他不當(旗人)了。我更什麽也不是了,我也沒上過學。

定:您的孩子呢?

莊:漢族啊。

定:可是您都知道自己是旗人。還有旗人習慣嗎?

莊:沒有,都是新式派的了,到我這兒更沒派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