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父母和兩個姐姐(第2/2頁)

定:穿軍裝是幹什麽?東跑西顛是做買賣呀?

莊:不價,什麽都幹,有時候做生意吧。香山那兒有一個白堡子礦,還是他辦的,賠了好多錢。後來就跟著共產黨了,給共產黨的機構幹吧。

定:那後來不就是老革命了?

莊:不是,這兒待兩天那兒待兩天沒有正經事。他要是守本分我大姐就不能不理他了。倆人老吵架也是。

定:您大姐後來跟他也不好了?

莊:不好了也沒離婚,那時候不興離婚哪,她就帶著兒子。

定:您姐姐後來還革命嗎?

莊:沒有,孩子多。她跟我姐夫老不見面不是嗎,孩子還不少,一個姑娘仨兒子,見著面了懷孕了就有了。現在她的兒子不錯,大兒子死了,二兒子就是我那二外甥,原來就在速成中學這兒念書,就跟我們家住,後來就上西安了,現在是西安的組織部長。甭管怎麽說吧,挺不容易的,就知道要強。她死了也差不多20多年了。

定:您大姐後來跟您家有聯系嗎?

莊:有啊,她結婚以後,我們家裏不是也敗了,沒辦法了,我小,就仗著大姐管我呀,她得帶著我。我才六七歲,她就生了一個兒子,我就幫我大姐看孩子。我大姐管到我8歲。

定:您大姐性格怎麽樣?

莊:我大姐厲害,就因為自個兒有這點缺點,厲害不出去。

定:什麽缺點?

莊:就是自個兒搞對象,這就不行。我二姐是明媒正娶的,轎子擡的,那行。我二姐夫是匯文中學注110的一個學生,是個守本分的人,根本人家兒啊。

定:什麽叫根本人家兒?

莊:就是守本分的人家兒,家裏有錢,也不幹什麽。我哥哥讓他到故宮裏頭,不幹,瞧不起,就養鴿子,有好幾十只呢。他們自己的獨院啊,自己的房子。我上他們家去就給我煮鴿子蛋,拿著鴿子蛋回家。那會兒他們家還有包月車,送我回家。我哥哥不讓他養鴿子,說養鴿子的不是好人。

定:為什麽?

莊:都是紈絝子弟啊,凈打架。這鴿子還得說過死的過活的。別人家也養鴿子,你這鴿子要是到他房上,你要過死的他就拿彈弓給打死,過活的就給送回去。這樣。我現在才明白,敢情養鴿子是一種營生,可賺錢了。我上北海遛彎兒,有人說起這養鴿子,說護國寺有養鴿子的白家,是數得著的養鴿子的專家,特有名兒,人家那鴿子養的。白鴿子的脖子上有黑的一圈,叫墨環兒,黑鴿子脖子上要是白的一圈兒呢,叫玉環兒,那鴿子可值錢了。現在沒有了。

定:姓白的也是靠養鴿子為生了?

莊:就是啊,他們家倒是挺有錢的。

定:您二姐就在家待著?

莊:我二姐當了一輩子的家庭婦女。我二姐老實、窩囊。她那男的死了她又嫁了一個主兒,末了兒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