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如來真實意(第2/2頁)

玄女的流年可以縮短萬物緣起的時間,黃帝所創的黑洞可以加快萬物化空的時間!

道理聽起來應是如此,但能做到這點的人又有幾個?當年釋迦在菩提伽耶目睹天星而悟道心生歡喜,釋迦為何歡喜?以釋迦這般人物,只是明白這個道理難稱得道……

這麽說……釋迦真正能夠進行這種重組、化空的操作?

不然後世怎麽總有和尚說——看佛爺超度了你!

超度就是化空?或者是在說化空後更進一步的操作?釋迦只有能做到這點才值得心生歡喜,不然他就是明白個道理,那值得歡喜個屁?

單飛緊張的心有發抖,喃喃念道:“現相緣起、體性皆空……現相緣起……”他喃喃念了數遍後,突然問道:“是了,現相緣起。龍樹高僧,你我均是和龍宮天塔有緣之人,如何會和龍宮天塔有著千山萬水的阻隔?”

他這麽一問本讓人迷惑,因為這種問題始終是讓眾生困惑的問題——你我既然有緣,過夜之流就不該談錢的是不是?可為何有緣的我們總是遇到仙人跳的問題?

龍樹卻是立即明白單飛的用意,“單飛施主,釋迦曾經亦言,世人不但要了然‘現相緣起’的真諦,亦要通達‘體性皆空’之理,因為無法通達‘體性皆空’的道理,就無法根除無明,無明若在,定生‘法’、‘我’兩執。執著‘我’身,必將萬事當真,貪癡隨行……”

輕嘆一口氣,龍樹道:“這是本僧的領悟,真正是不是釋迦的真意,本僧亦是難有定論。幸得單飛施主……”

他本要說幸得單飛為其取得《華嚴經》,才讓他向釋迦真意靠攏,就聽單飛喃喃道:“不錯,若不通達‘體性皆空’之理,無論如何都是去不了我執。”

若是以往,單飛對這種言語聽過就算,但他如今知曉釋迦所言均可能和黃帝文明有關,苦苦思索下倒是大有收獲。

如果這世上真有人能進行“緣起、化空”的操作,那就會明白世上的一切更似遊戲,並沒有過於執著的意義。

釋迦如真有這般本事,那實在不必執著我身,因為他想空就空、想組就組,又何必執著自身?孫悟空的七十二變是牛皮,可終究還是要有變化,釋迦可以直接化空,空怎破?因此在神話中,釋迦的地位遠在孫悟空之上。

孫悟空不過是進行十二因緣的重組,釋迦卻已跳出十二因緣之外。

但事實卻是,這世上能有釋迦這般本事的人實在寥寥無幾,釋迦算一個,老子可能也是一個,因為老子也曾經說過——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老子說的就是——我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是因為我有這個身體,如果我沒有身體了,那我害怕個球呢?

話糙理不糙。老子敢這般設想,敢在《道德經》中寫下來流傳後世,是不是就和釋迦所講的緣起性空根本一個道理?

這兩人本是黃帝文明的繼承者,有類似的想法不足為奇……

可他單飛擔憂的已不止自身,他還要救下曹棺等人,他自然不能將曹棺等人化空,他竭力想的是暫時將巫鹹的攻擊化空。

可究竟怎麽化?

單飛苦苦思索之際,龍樹那面喃喃念偈道:“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意。單施主,本僧希望證悟如來真意,因此竭力向釋迦的言行靠攏,如今你和龍宮天塔之間……”

“差個真意?”單飛腦海中倏有閃電劃過。

“善哉,善哉。”龍樹語帶欣慰,“本僧身處龍宮天塔,本是所獲無多,幸得真誠才讓單施主相助。本僧不想多舌,但在本僧想來,單施主若想進一步的接近龍宮天塔,應該真正去領悟……玄女的用意。”

九天玄女的用意?九天玄女有什麽用意?

單飛以前倒從未想到這點,但聽龍樹指點,卻知道這絕對是個極為關鍵的問題,玄女只將龍宮天塔的文明向有緣之人傳授,那些有緣之人絕非世上的權貴之輩,而是世上真正有恒心、有毅力之人。

但玄女也是人,她是寂寞的,隱居在昆侖之巔、那個與世隔絕的女人,最想念的應是什麽?

單飛瞬間回憶起在雲夢澤所見的一幕,在所有人都是用另樣的眼光看著這個世界時,只有那個女子在輕輕的嘆息。

——我還是喜歡這個世界……我們回來了。

那女子嘆息中還帶著深深的眷戀,哪怕她再是通達“體性皆空”,但她終究用流年在進行著“現相緣起”。

或許因為她始終不明白,那曾經真摯的情感,為何難免黯然收場;那曾經深厚的友誼,為何終要分崩離析?

人這一世,難道終究要寂寞的如昆侖之巔的飄雪,冷漠的落,那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