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曹棺的手段(第2/2頁)

龜茲王將這些關系想得透徹明白,退得比兔子都要快。

吳奇一刀就將碗口粗細的王旗砍斷,隨即放聲高呼道:“龜茲王已死!”他呼聲才起,眾樓蘭騎兵亦是叫道:“龜茲王已死!”

他們呼喝不停,馬勢亦是不停,隨即向樓蘭城的方向沖去。前方雖還有難數的兵馬包圍,可龜茲軍的軍心已然浮動。

龜茲王此番前來,除了召集本國的精銳人馬,還帶著一幫北道小國的兵馬。那些小國對此行本不情願,只是迫於龜茲王的淫威這才不得不從。等望到龜茲王的王旗倒下,眾小國兵將不知究竟,卻如何再會為龜茲王賣命?眼看樓蘭騎兵殺到,這幫人根本無心抵抗,紛紛向外散去。

人心似浮草。

兵敗如山倒。

亂戰中總會有莫名其妙的潰敗,歸根結底無非是平日訓練不夠、交鋒意志不堅。

吳奇率樓蘭鐵騎出奇小勝,一舉砍斷龜茲王的王旗後並不戀戰,借沖散西域各路兵馬之勢,眼看就要殺出了重圍……

孫鐘微有冷笑,單飛神色反而凝重。

匈奴兵終動。

他們馬未行,利箭先出,射的竟是向他們方向潰散的西域各國的兵馬。

單飛心中凜然,暗想匈奴人素是兇殘,憑此可見一斑。這些匈奴人顯然是對樓蘭援兵志在必殺,為防被亂軍阻礙,這才以飛箭開道。

西域敗兵沒想到已方援軍出手前先捅自己人一刀,不由更亂。在生死威脅下,他們選擇向兩側潰散。

匈奴兵鐵騎終動,馬未嘶,殺氣沛然已至。

吳奇所率的樓蘭鐵騎將將沖出亂軍陣中時,匈奴騎兵已然殺到不過半箭的距離。

孫鐘見狀,不由笑道:“樓蘭軍銳氣已折,匈奴人殺氣正盛……”他沒有說出結果,但答案卻已寫在臉上。

單飛不由緊握雙拳,眼看匈奴鐵騎鼓勢發力,下一刻的功夫已和樓蘭鐵騎成銜尾之勢……

馬刀出,盡耀如血的殘陽,更照出匈奴人臉上兇殘快意之色。

這些匈奴人用意不止要擊敗樓蘭鐵騎,還要在樓蘭城下將這些騎兵盡數斬殺在利刀之下!

如此一來,匈奴人才會在眾路兵馬中樹立起無上的威嚴。在他們的信條中,威嚴素來是用鮮血染成。

單飛額頭微汗,不為賭注的輸贏,卻為了一幫兄弟的生死。

孫鐘驀地有點奇怪,因為他發現單飛看的方向很古怪,單飛沒有去望樓蘭騎兵和匈奴人,他看的是兩隊就要交接的地面。

那地面?

孫鐘陡然一凜,呂布幽然嘆息中……

轟的聲響!

有地搖城動!

前方驀地有劇爆聲響煙塵傳來,地面塵土石屑高高沖起,瞬間橫在匈奴人和樓蘭騎兵正中。

匈奴人氣勢如潮,算準了就算樓蘭騎兵退到城下亦是不怕,因為騎兵混戰中,城頭哪怕有百萬雄兵,顧及已方的人馬,亦是無法出手相助。

他們卻未算到前方橫路居然有驚天的爆破埋伏。

濃煙滾滾中,匈奴騎兵頓時馬嘶人驚。

難數的戰馬在哀嘶中摔倒,馬上的匈奴人猝不及防,更是重重的跌落塵埃之中。雖有匈奴騎兵在那種形勢下還能勒住馬勢,可他們正驚疑不定時,樓蘭騎兵卻已殺至。

樓蘭騎兵憋的一腔怒意終於如潮水般的發泄!

單飛那一刻熱血已然沸騰。

天若無意晚霞老,人世有情長刀鳴!

地覆天翻中,樓蘭騎兵從如墻的煙塵中反殺而出,以狂風催勁草之勢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有熱血肆意染紅了無情的天空……

匈奴兵敗退!

他們再是犀利殘忍,但在對手這般狂熱的反攻下亦是無力為繼!

“好一個曹棺!”呂布低聲輕嘆。他一直不服曹棺,可此刻卻不能不贊曹棺的神機妙算。曹棺什麽都想到了,他本是權術中打滾的人物,算準了敵方數心,這才讓樓蘭騎兵先攻龜茲兵斬王旗立威、再來力挫追兵的銳氣。

曹棺應該老了,那曾經征戰中原的十八路諸侯死的死、老的老,還能征戰下去的人想必疲憊得緊,就如他呂布一樣。

殺下去是為了什麽?為了理想嗎?誰還有理想?如果不為了理想,那又是為了什麽?

呂布看著那些鏖戰廝殺的鐵血騎兵,眼前卻浮出曹棺冷漠的模樣。

匈奴人要立威,曹棺亦要鼓動已方的士氣,他在土中竟做下三路埋伏——一路扼殺攻城之兵、一路迷惑敵方的視線,而最重要的一路卻是要擊潰敵方不可一世的匈奴兵!

曹棺老了,招式卻沒老,而且更加的犀利。可他這般堅持,究竟還為了什麽?

呂布一時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