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〇六章 先發制於人(第2/4頁)

“大人是說……”

熙兒沒法理解到更深層次的東西,瞪大眼望向沈溪,急需得到答案。

沈溪道:“魏國公暫時不想做的買賣,無數人搶破頭要做,他不是不想供應軍隊糧草物資嗎?那就讓我們的人來……我會馬上傳令下去,讓新城總商會調撥物資,優先供應南直隸主要衛城和千戶所需求,不讓地方出現騷亂。”

熙兒很不理解:“但這樣做的話,難道不是咱自己往裏搭銀子,朝廷不會調撥銀兩跟我們的。”

沈溪看著熙兒:“誰說咱們要往裏搭銀子的?之前我不是說過,戶部直接把錢劃撥到各衛所賬戶上,由衛指揮使和千戶所千戶發放軍餉嗎?整個過程都是走咱們錢莊的帳,你還擔心這些衛城和千戶所拿不出錢來不成?”

“再者,就算一時錢糧調撥不到位又如何?新城的日常運作,不是一直是我們在往裏搭銀子嗎?就算這些衛城和千戶所一時賒欠,從長遠來看,還是我們賺大頭,我們新城生產的各種物資,正好有了穩定的銷路,生產能夠穩定下來。”

熙兒一時間為之語塞。

她其實很清楚,新城從籌建開始,朝廷調撥的錢糧物資極為有限,大多數資金都是靠沈溪的人脈和以掏老本的方式給籌集起來的,幾乎是用一種自給自足的方式完成新城建設,那座城與其說是朝廷建設,不如說是沈溪自己建成的。

“我們有那麽多物資嗎?”

熙兒再次問道,“畢竟我們自己糧食都不夠……”

沈溪臉上露出輕松的神色:“衛所並不缺糧食,你忘記這些衛城和千戶所,其實都有自己的屯田,糧食不僅自給自足,甚至還可以出售一部分,他們只是缺少油鹽布帛等生活物資,而這些物資基本都可以從新城調撥……”

“這可是筆大買賣,誰說我們沒法從中贏利?這中間的門道我比誰都清楚,肥得流油啊!徐老頭以為沒人敢跟他作對,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但他忘了我雖然人已經離開江南,卻留下一座城市,像釘子一樣釘在他的腹心部位……在我眼皮底下玩陰謀,最後吃虧的只能是他自己。”

熙兒不管沈溪做事的方式是否正確,但她對沈溪絕對信任,當即道:“大人盡管示下,卑職這就去傳令,讓姓徐的血本無歸!”

……

……

沈溪並不著急出招。

便在於徐俌雖然暗中下狠手,但尚有時間作緩沖,各衛城和千戶所儲存的物資沒那麽快用完。

皇帝沒批復沈溪的上奏,意味著徐俌這幾天還是名義上的南京統兵勛臣,沈溪不會直接跟徐俌對著幹。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沈溪提前進行安排。

或許是徐俌覺得不能在自己任內最後幾天出大事,沒有操之過急,於是給了沈溪充足的準備時間。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徐俌都占據後手,但奇怪的是沈溪一經出手,徐俌便處處受到掣肘。

沈溪繼續乘船北上,每天航行距離不太長,沒有星夜兼程的跡象。

過了揚州,沈溪決定會見一下隨船押送的菊潭郡主朱燁,紛紛晚上把人押送至他歇宿的驛館。

朱燁這兩天是在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中渡過。

對她而言,失去自由比死了更難受,身為皇族,她很怕自己淪為階下囚不說,死前還失掉名節。

但過了兩天,她發現自己始終被看守的人禮重,意識到沈溪可能並不想讓她死。

這天她在船上聽到吩咐,在被“請”去見沈溪前,特意收拾了一下身上,給自己臉上擦了點胭脂水粉。到了驛館客房,朱燁終於見到擒拿她的“主謀”,也是她之前一直收買而不得的沈溪。

朱燁進入房間,沈溪從書桌後站起來,一擺手,熙兒會意地過去把朱燁身上的繩索給解開,朱燁摘下頭上遮住半邊臉和秀發的披風帽子,然後上下打量沈溪。

“為了本宮這樣不值一提之人,沈大人需要如此大費周章麽?其實沈大人大可讓本宮去死……或許這才是當前最好的結果吧。”

朱燁現在並不把沈溪當作朝廷勛貴看待,而是將其當作可以決定她生死的朝廷高官。

她想清楚了,既然沈溪秘密拿下她,再低調運出城,那她被擒獲的消息很可能不為朝廷所知,無論沈溪想殺她,還是放她,根本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沈溪一擺手,熙兒和兩名侍衛立即退到門口,默默地打望,卻沒有關上房門……雖然朱燁看上去沒有什麽威脅,但始終是朝廷欽犯,熙兒不敢讓朱燁單獨跟沈溪相處。

沈溪笑道:“郡主一來,就要求死嗎?”

朱燁凝視沈溪,搖頭道:“本宮哪裏還算郡主?這世上人都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大概說的就是本宮這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