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〇二章 關鍵是密旨(第2/3頁)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太陽光從窗外灑進天井,沈溪從房間裏出來,一邊走一邊伸懶腰……這個時候朱鴻端著洗臉水過來。

“大人,城裏安定下來了,不過客棧周圍官兵沒有撤走之意。”朱鴻道。

沈溪接過洗臉盆,放在前面的石頭桌子上,嘴裏道:“現在魏國公怕我出危險,比誰都更著緊……等著吧,很快就有消息了……”

朱鴻不知沈溪在等誰。

等沈溪洗完臉回到屋子,客棧外面有頂官轎過來,正是昨夜走馬上任的魏彬。

魏彬很急促,腳步匆忙進了客棧,到沈溪房間後劈頭蓋臉道:“沈大人,不辱使命,昨夜已在城裏抓了幾百名鬧事的亂賊。”

沈溪道:“確定是亂賊,而不是隨便拉來充數的百姓?”

魏彬一怔,隨即搖頭苦笑道:“想來應該不會吧?就算要充數,何至於要波及這麽多人?”

沈溪笑了笑道:“魏公公難道想不明白……若只是三五個亂賊鬧事,魏國公有何資格調遣數千親軍平亂?回頭他能跟朝廷交待?”

“這……”

魏彬神色為難,隨即道,“不過已確定其中一部分確實是亂賊……他們是倭人,特征明顯,雖然會說漢話,但發音很古怪……”

沈溪道:“就算是倭人也不一定都鬧事,有可能是殃及池魚……這件事要徹查,哪怕抓來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小賊,也不能讓他們背上亂賊的名聲,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魏彬點頭:“咱家明白,既不能放過惡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沈溪跟著點頭,道:“魏公公忙碌一晚,該回去歇著了。”

魏彬苦笑道:“哪裏睡得著啊?不是說好聯名上奏麽?等等吧,或許某人過一會兒就來了呢?”

沈溪跟魏彬對視一眼,隨即搖頭笑道:“看來魏公公把事情看得很透徹,那這樣吧,先讓人為魏公公你在客棧裏找個房間休息,等人來了,咱再說不遲。”

……

……

快到午時,徐俌姍姍來遲。

跟徐俌一起前來的依然是南京兵部尚書王倬,只是王倬沒有強烈要見沈溪的欲望,而徐俌這邊一來就要上樓請見,卻被要求只能在樓下等候。

魏彬聞訊從房間出來,與王倬、徐俌照面後,一起來到一樓臨窗的桌子前坐下,三人俱不言語,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

過了大概盞茶工夫,沈溪從樓上下來,隨即三人起身相迎。

“之厚,你可是讓我們好等啊。”徐俌見沈溪下來,略帶不滿,目光直視過來,像是要等沈溪賠罪。

沈溪卻連話都沒說,走到三人面前後微微拱手,示意三人坐下,他自己已先一步坐在當首的位置。

徐俌道:“事情該說清楚了吧?”

沈溪擡頭道:“昨夜有人行刺在下,城裏又有人舉兵搞事,昨夜一夜不寧,現在徐老居然質問在下是何意?這是從何說起?”

徐俌臉上帶著無奈之色,只能坐下,等他坐定後,魏彬和王倬才落座。

王倬道:“昨夜經一夜巡查,捉拿到不少亂黨,除了倭人外尚有寧王余孽,再加上趁機鬧事的亂民,合起來有八百之數。可以先殺一些罪大惡極者,震懾賊寇,如此也能順利跟朝廷上報。”

對於王倬這樣的頂級文臣來說,真相是什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安定局勢,把自己的差事完成,免得事後被朝廷追究責任。

至於徐俌則不言語,這些話也正是他想說的。

魏彬則看著沈溪,道:“沈大人,您給句準話。”

沈溪道:“南京城安穩與否,並非在下權責範圍,應該由三位來商議決定吧?”

徐俌苦惱道:“有什麽話直說可好?之厚,你來城裏幾天,可是把我們給折騰壞了,昨日若非你出去半天不見人,那些賊寇以為有機可趁,這才暴起發難……否則何至於此?”

這話更像是在質疑沈溪。

王倬趕緊說和:“沈尚書要出客棧公幹,我等攔不住不是?賊寇幾時出手,跟沈尚書是否出門並無直接關系。”

魏彬往徐俌身上看了一眼,“徐老公爺昨夜平城內之亂,可說居功至偉,看來在上報朝廷的奏疏中,可以濃墨重彩地提上一筆。”

就在徐俌準備接茬時,突然門口進來一人,他面色頓時僵住了,話音戛然而止。

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曾跟徐俌見過面的前錦衣衛指揮使錢寧,錢寧進門後徑直來到沈溪身後立定,就像是沈溪的侍衛一樣,讓徐俌的臉色很不自然。

王倬對眼前一切視而不見,繼續道:“昨夜之事,徐老公爺的確功勞最大,不知沈尚書意下如何?”

沈溪道:“徐老認為呢?”

徐俌心想:“這群人可真是奸詐,知道昨夜未提請朝廷便貿然調兵,事後很可能會被問罪,卻把事情推到我身上……看起來是為我表功,但其實卻是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