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〇章 臨場考核(第2/3頁)

雲柳道:“六十萬石糧食,已由運河運抵通州,近日陛下安排壽寧侯和建昌侯重回三千營,由三千營負責糧草運送……”

沈溪沉吟一下,點頭道:“陛下選的是他認為可以托付重任之人,其他人未必比兩個國舅做得好,完全可以理解。”

沈溪坦然接受了兩個國舅復出的事實,這讓雲柳有些看不懂。

在雲柳想來,壽寧侯和建昌侯根本就不靠譜,督京營的時候就喜歡貪汙腐敗,難保這回不會故技重施,但她不敢多言,繼續把事情上報:

“……北運河沿岸的糧草基本征收得差不多了,現在只能從南方想辦法,由於有兵部文書和通關文牒,進展還算順利。”

沈溪道:“加緊催促,務必把南方糧食運到京城來……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現在連距離出兵之日為期不遠,不能有任何拖延!”

“是,大人!”

雲柳恭敬領命,至於沈溪所說是否能順利執行,並沒有那麽重要,應允下來,回去後再逐漸克服困難。

沈溪對雲柳交待幾句,便讓雲柳退下。

看著遠去的背影,沈溪心裏多少有一些感慨:“她的主見愈發強了,可惜作為諜報人員,最不能有的便是自己的意識……可惜手下那些軍將,卻總習慣聽命而為,他們要是能換換腦子就好了……”

就在沈溪遐想時,侍衛過來奏稟:“大人,胡軍門求見。”

沈溪點了點頭,收拾心情回營。

中軍大帳門口,胡璉已在等候。

二人進帳,胡璉直接問道:“聽說沈尚書已派人去攻打五宮澱的賊人?”

“嗯。”

沈溪點頭,“荊越去的,帶了五十人馬。”

胡璉神色緊張:“剛有斥候傳報,說是五宮澱西邊殺來一群盜寇,大概有六百多人,應該是之前被咱們擊潰的盜寇合流了,有意跟官軍殊死一搏……沈尚書還是早些調回荊將軍部人馬,或者派兵去馳援為好。”

沈溪看著胡璉緊張的神色,微微一笑:“重器兄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情報?”

“啊?”

胡璉非常驚訝,問道,“既然知道,沈尚書還讓荊將軍以少量精兵平寇?”

沈溪嘆息道:“我正是要訓練他臨場應變的能力,給了他一兵不折的限制,他只要能把所有人馬帶回來,就算完成任務……如果他非要戀戰,那就必須達成我交待的條件,這算是一次考核吧。”

胡璉很不理解:“沈尚書便以如此方式考驗手下?”

沈溪道:“重器兄或許不清楚出塞後是個什麽情況吧?我手下這些人,多數都要領兵孤軍深入,以極少兵馬吸引韃靼人的注意力,不可能隨時都在我跟前聽候調遣,需要他們在難以分清東西南北的無垠草原上做出合理的軍事調動,如果一切都要聽從我的命令,那戰事如何進行下去?”

胡璉低下頭,認真思索沈溪說的話,隨即他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沈溪之前讓他做出的選擇,到底出征後是頂在第一線還是守在君王身邊伴駕的問題。

當時他選擇的是伴駕,這是個非常安全,甚至可以說保守的選擇。

而現在那些跟著沈溪的將領,則要完成比他差事兇險百倍的任務,分兵出擊,以小股人馬深入草原腹地,與韃靼兵馬周旋,到時候可能距離中軍距離幾百甚至上千裏,那時所有人只能根據臨場變化做判斷。

胡璉為難地道:“原來沈尚書是用心良苦栽培他們,不過……就怕出什麽變故。”

沈溪搖頭:“如果現在一點小變故都無法承擔,馬上到來的戰爭,他們就不必參與了,因為那比這個殘酷多了,動輒粉身碎骨。這只是一場小考罷了!”

……

……

知道有大批賊寇逼近五宮澱,沈溪既不派人增援,也沒有即刻招人回來,好像任由荊越帶著五十人馬去送死一樣。

沈溪算了算時間,荊越應該會在下午抵達五宮澱周圍,交鋒大概是黃昏時分,也就是說結果傳到他這裏,最晚也就二更天。

沈溪讓軍中加強戒備,所有外出訓練的人馬撤回,在營地周邊挖掘戰壕,設置拒馬、鹿砦,重復當初在土木堡所做一切,把營地外的地方當作荊越自由發揮的空間。

胡璉早早回營,也安排好防守……按照沈溪吩咐,不能派人援助五宮澱戰場,如此一來方圓數十裏,基本成了荊越個人表演的舞台。

一直到二更天過去,沈溪都沒得到前線戰報,這讓他有些疑惑,雖說這次對荊越滿懷信心,但也怕荊越胡作非為把他交給的五十名士兵葬送在五宮澱蘆葦蕩中。

直到三更,才有出擊人馬的消息傳回,卻不是凱旋而歸,而是荊越帶著五十名兵丁灰溜溜撤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