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五章 便宜了誰(第2/4頁)

聽到這話,張文冕心裏更為不爽。

昔日在京時。張彩逐漸受到劉瑾器重,張文冕便開始有了危機意識,尤其當張彩一躍而成為吏部尚書後,張文冕更把張彩當成勁敵。

但無論怎麽說,張彩都是朝中頂級文臣,而他也只是個沒有官品、只能隱身幕後的謀士。

“張尚書怎麽說?”張文冕壓低聲音問道。

孫聰道:“關於安化王謀逆之事,張尚書進言不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但具體事項已安排妥當……”

“陛下決定分兩路出兵,一路以沈尚書領兵,自宣府走偏頭關往寧夏,另一路則由臨時調任甘肅巡撫的楊一清楊軍門領京營人馬繞固原……公公已對楊軍門做出交代,如今正想辦法將旨意壓下,令宣府那邊晚些出兵,以求穩妥。”

張文冕黑著臉問道:“如此便能保證安化王謀逆所打旗號不為陛下所知?”

孫聰並未將之當回事,微笑著回答:“以公公現如今在朝中的威望,要阻礙消息傳遞還是很容易的,就算平息叛亂後有人多嘴多舌,料想陛下也不會多加怪責,到底是謀逆者之言,不足采信!”

“哼哼!”

張文冕很是不屑,“那克明兄可知如今九邊軍將對公公評價如何?”

孫聰自信地道:“還能如何?公公派出大批人手到九邊治理軍務、政務,可說上下一心,此番平亂也是眾望所歸,定能馬到功成。”

張文冕惱火地道:“若真能如此,我也不用如此著急回京。據悉,公公派去三邊履職和治理屯田的官員,大多胡作非為,一邊幫公公做事,一邊中飽私囊……”

言語間,張文冕很是氣憤,似乎對這種醜陋現象深惡痛疾。

孫聰最初還能靜下心聽張文冕嘮叨,聽到這裏他不由打斷張文冕的話,似有所指:“炎光,你在宣府,不也同樣如此?”

“嗯!?”

張文冕驚訝地看著孫聰。

孫聰語氣平淡:“炎光,你到宣府後,公公這裏便收到宣府地方官員攻擊你的密奏,說是你在宣府仗著公公支持,欺壓良善,每日飲酒作樂,甚至強行霸占民女,再者利用公公委托的事項中飽私囊……很多事其實並非公公不知,只是不說罷了。”

張文冕臉色青紅一片,氣急敗壞地道:“定是楊武那廝在公公跟前惡意攻訐。”

孫聰嘆道:“不管是誰說的,你有些微劣跡,公公能理解,公公掌權後從未阻止我們利用他的信任獲得一些便利,甚至公公還額外賞賜你不少東西……但若說公公會絲毫不介懷也不現實,公公對張尚書信任有加,也是因其從不斂財之故。”

張文冕氣憤地道:“但他對女色之求,也非一般人可及。”

“人有所好,強求不得,以前我自問從不貪贓枉法,但在朝數年,一直都是微末小吏,直至公公掌權才得重用……”

孫聰搖頭嘆息,“如今怎麽說也算身家巨萬,多仰仗公公威望。”

張文冕咬牙切齒:“克明兄此言是何意?”

孫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何必那麽較真兒呢?公公對寧夏鎮叛亂之事早就心煩不已,你舊事重提,又沒有更好的建議,你讓公公如何聽進去?”

“這……”

張文冕突然之間很無語,自己好心好意提醒劉瑾防備,現在怎麽卻是自己做錯了?

孫聰再道:“也不瞞你,你離開京師這段時間,公公又招募不少謀士,但在親自賜見後覺得都不如你,一直念叨你的名字,希望你早些回來,就算知道你在宣府有些劣跡也從未有計較,這也是公公信任的結果。”

這邊孫聰明明想勸說張文冕得過且過,但在張文冕聽來,卻有種羞憤交加的感覺。

對於張文冕這樣的狡詐之人來說,最注重的就是實打實的利益,被人拿他中飽私囊來說事,就算是體現劉瑾的信任,他也覺得不甘心。

張文冕黑著臉問道:“如此說來,我非但無功,還有錯了?”

孫聰顯然不能理解張文冕的心態,搖頭道:“炎光,你誤解我話中之意了。也罷,你遠道而回,身心俱疲,積功而不得賞,有些怨言也屬正常。關於寧夏安化王謀逆之事你不必去跟公公說了,接下來公公要為面聖之事煩憂,或許回頭就會找你商議,先回家養精蓄銳……家中妻妾怕是早就等急了吧?”

不提家中妻妾還好,此話入耳,張文冕更覺得孫聰是在諷刺自己。

在被舉薦給劉瑾前,張文冕背井離鄉,在京城居無定所,窮困潦倒之極。

而在得劉瑾重用後,他不但娶妻而且納妾數人,可說風光無限。

“不提也罷!”

張文冕著惱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