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厚禮相贈(第2/2頁)

訾倩沉默良久,才微微嘆道:“沈公子的話,真是滴水不漏啊!”

沈溪心說:“哪裏哪裏,你上來就不拿正經談事情的態度跟我交心,我怎知你是真心投靠,還是宋喜兒派來的細作?”

“再者說了,就算商會真的要跟宋喜兒的人搶地盤,也犯不著跟你合作,你能給商會帶來多大幫助?反倒因為你的加入,可能會令我們的反擊行動風聲外泄,到時候或許後果更加嚴重。”

訾倩見說不動沈溪,當即起身告辭。沈溪沒有相送,等人走遠了,他才帶著幾分疑竇回到客棧。

訾倩這麽急要聯絡人把宋喜兒的勢力鏟除,背後一定有深層次的目的。以現在商會在福州的人手和力量,想跟宋喜兒抗衡尚顯艱難。

……

……

訾倩走後不到兩日,又有人前來拜訪沈溪,不過這回卻是直接到了客棧,而不是邀請他到什麽地方密談。

來人正是玉娘!

此番她是獨身前來,一個隨從都沒帶,一身文士裝束看起來英俊不凡。她以男兒裝出來,如同個二十些許的青年人,手上拿著扇子,風度翩翩上到二樓。

沈明文聽到樓梯聲出來見到後,上下打量一番:“這是哪位公子?”

玉娘行禮道:“在下是來與沈溪沈公子做學問,叨擾了。”

沈明文撇了撇嘴,本來他還以為又是來請客吃飯的,聞言不由折身回屋。

玉娘與迎出門來的沈溪進到房裏,待把門關好,玉娘才將發冠取下,將長發散開,好像要用以女子的芳容來見沈溪才能顯示她的鄭重。玉娘道:“沈公子之前成婚,奴家未曾親自上門道賀,今日特地補上一份厚禮。”

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封,裏面不像是裝了銀錢,倒好像是裝著厚厚一疊銀票一樣。沈溪接過來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玉娘笑道:“得劉老大人垂憐,他老人家找人協調,經禮部和南京教坊司贖了奴家和身邊幾個丫頭的樂籍,一個月前官府文牒才到汀州府。那幾個丫頭,感念奴家恩德,把籍都歸到奴家名下。”

“奴家不會做什麽營生,出身也不好,最多想購置幾畝田,再開家酒樓茶肆安心度日,順帶養著這些個丫頭。不過熙兒和雲柳嬌俏可人,以前在教坊時便有很多世家公子追求,又與沈公子有緣,便當作送與沈公子大婚的賀禮吧!”

沈溪這才知道紅封裏裝的是什麽,原來是熙兒和雲柳姑娘的“賣身契”啊!她們剛從教坊司那裏從樂籍贖為民籍,這一轉眼就賣身給玉娘,因為她們離開官所沒法養活自己,只能嫁人,但因為出身問題正經人家不願意娶,小門小戶她們又不願意,寧肯跟著玉娘過活。

既然玉娘現在已經不用再與人賣笑為生,想過安生日子,自然就得投靠親友,於是便到福州來找熟識的訾倩,或許想在福州城裏做個小買賣,畢竟遠離汀州府,這樣便沒人知道她們的來歷背景,出來拋頭露面也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再加上有訾倩在背後幫襯照應,若實在不行,玉娘還可以帶著她的人“重操舊業”。

玉娘把熙兒和雲柳的賣身契送過來,厚禮之下必有所求,顯然玉娘是想讓沈溪幫忙鏟除宋喜兒的勢力,以便讓訾倩做大,到那時候,訾倩就取代宋喜兒在福州的地位,那玉娘也能得到蔭庇。

但以沈溪對訾倩的觀察,這女人野心不小,若真被其得勢,她真的會善待玉娘等人?別到時候又是第二個宋喜兒,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溪問道:“難道玉娘能保證,將來訾小姐不會改變行事作風?”

一句話,就讓玉娘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

玉娘想了想,輕嘆道:“看來什麽都瞞不過沈公子,奴家的確是想投靠訾家妹子,以便在省城有所倚靠。可如今宋喜兒勢大,訾家妹子的意思是,方指揮使明年就要卸任,自顧不暇,何不趁此機會設計宋喜兒,逐漸斷其黨羽,最後予以其致命一擊?若讓她跟下一任指揮使勾搭上,那她勢必還得在福州地方為非作歹。”

說完,玉娘燦爛一笑,“至於這份禮,沈公子不用多心,就算沈公子不出手相幫,該報答的恩情始終要報答。這兩個丫頭命苦,若非沈公子出手相幫,她們尚淪落風塵中,如今能保得清白之身從勾欄院出來,殊為不易。”

“若公子憐惜,便先養為外宅,將來功成名就後納進府做個偏房妾侍,那是她們的造化,若公子覺得不便,只管讓奴家先養著,待年長之後再做處置就是。”

收與不收,實在是個問題!

要說沈溪對兩女的姿色不貪戀,那絕對是騙人的,畢竟這二人是沈溪見過少有的能與謝韻兒比肩的美女!但這背後可能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之事,隨時可能讓自己和汀州商會陷入險地,沈溪一時陷入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