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第2/3頁)

飯後,馬清源、徐望山和董斷三人告辭而去,鄭相安和蕭五留下。

“夏縣尊,鄭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鄭相安輕輕放下茶杯,目光淡然而平靜地望向了夏祥。

夏祥本來有公務要處理,不過鄭相安並未告辭離去,他也不好將鄭相安扔到一旁不管不顧。

“請講。”

“夏縣尊,蕭五前去邢州請鄭提刑前來真定,是為了付科一案,而現今付科被崔府尊派人帶走,下落不明,案件還怎麽審理?”鄭相安眼神之中滿是疑問之意,“其實想要知道付科的下落也不難,要麽逼供楊江,要麽跟蹤楊江,必有收獲。”

“鄭郎君有所不知,以眼下的形勢來看,在鄭提刑到來之前,即使找到付科也無濟於事。”夏祥微嘆一聲,“崔府尊已經下令付科一案押下不審,所以本官並不急於找到付科,也是為了付科的安危著想。既然付科是被崔府尊派人帶走,那麽崔府尊必然要負責付科的安全。如此,本官反倒省了力氣,呵呵。”

鄭相安想了一想,笑了,點了點頭:“夏縣尊以退為進的手腕倒也高明,鄭某佩服。鄭某還以為夏縣尊是畏懼崔府尊官威,不敢有所作為了。好,就依夏縣尊所說,付科一案等鄭提刑到來之後再重審不遲,那麽清淤之事,夏縣尊又是如何處置?”

夏祥心想,才來真定半天,鄭相安就將真定的形勢摸得清清楚楚,此人說是鄭提刑的隨從,還不如說是鄭提刑的幕僚。

“清淤之事,應崔府尊之命,暫時擱置。”夏祥眉毛輕輕一揚,“鄭郎君若有空閑,可以查閱付科的卷宗,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鄭相安聽出了夏祥的言外之意,提刑官主要掌管刑獄之事,並總管所轄州、府、軍的刑獄公事、核準死刑等,府縣的水利政事,不在提刑官管轄範圍之內,不必過問,他呵呵一笑:“付科一案,鄭某一路上聽蕭五和齊合所說,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雖然二人的話肯定有偏差,不過也大概了解了案情。鄭某懶得再看卷宗,不知可否請夏縣尊簡短說上一說?”

夏祥心中微有不快,他堂堂的縣尊,向鄭提刑上報案情還說得過去,向鄭提刑的一個隨從上報案情,就不合規矩了。也是因為他公務繁忙,還要諸多事情要處理。

又一想,算了,鄭相安遠道而來,一路陪同蕭五和齊合,也算是有情有義,他花費半個時辰說說案情,也不算什麽,就淡淡一笑說道:“好,本官就簡短一說。付科一案的起由,是先由田慶而起。”

“田慶?市樂縣丞?”鄭相安驚問。

曹殊雋不幹了,搖頭晃腦地說道:“鄭郎君不要打斷夏縣尊的話,聽他說完,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說完之後再問,才是禮貌。”

鄭相安點頭一笑:“曹郎君所言極是,鄭某唐突了。”

夏祥繼續說道:“市樂縣丞田慶和市樂富商莊非凡圖謀董現財產,二人想了一條移花接木瞞天過海之計。先是田慶物色了一個潑皮無賴作為代言人,此人正是付科。付科先是接近了董現的賬房先生嚴孫,利用朱一姐勾引嚴孫,再利用嚴孫和董現娘子董李氏是青梅竹馬的關系下手,逼迫嚴孫與董李氏勾搭成奸。嚴孫和董李氏裏應外合,董現被二人聯手擺布,事事聽從,埋下了天大的隱患。”

“董現的弟弟董斷,本是一介書生,在家讀書,無意中撞破了嚴孫和董李氏的好事,告知董現。董現卻並不相信,依然重用嚴孫。後來嚴孫騙董現說真定有一筆生意不錯,董現欣然前往。此時真定城內的牙人田不滿粉墨登場,他受吳義東之托,要向董現購買十萬石糧食。董現不知是計,以為是一筆十分合算的生意,在嚴孫的鼓動和田不滿的撮合下,他和吳義東做成了買賣。”

“十萬石糧食不是小數目,足以養活一萬兵馬。事成之後,董現向吳義東索要糧款,吳義東久拖不還,還拒而不見。此時付科再次登場,說他可以幫董現見到吳義東,並且真定還有其他生意可做。董現信以為真,就和付科一起來到了真定城。和董現同行的還有他在泉州路遇的一對失孤老人,老人不放心董現,一心隨行,結果三人在滹沱河邊喝下了下毒的茶水,毒性發作,三人狂奔之下,落水而死。兄長慘死,董斷向市樂知縣裴碩章告狀,裴縣尊以董現是投河自盡為由,拒不接案。正好本官上任真定,途經市樂,路遇董斷攔路喊冤,又被付科無理沖撞。將付科帶回真定,一審之後才查出了一樁驚天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