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坐地起價,落地還錢(第3/4頁)

謝華蓋揚了揚手中的佛珠:“閑來無事,念念佛吃吃素,可得心安。徐員外的核桃也不錯,平常也愛玩文玩?”

“徐某是大老粗,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哈哈。”徐望山話一說完,猛然將手中核桃用力一握,哢嚓一聲,核桃應聲裂開,他拿起核桃仁扔到了嘴裏,邊吃邊說,“徐某雖然沒讀過什麽書,也不懂太多大道理,卻認死理,自己的東西,好也罷,壞也罷,總要留在自己手裏才甘心。核桃是,糧倉和種糧也是。”

謝華蓋險些沒被徐望山的舉動氣笑,簡直是暴殄天物,徐望山手中的核桃雖不是什麽珍品,卻也價值不菲,竟被他吃掉了,真是粗俗。關鍵還是文玩核桃並不好吃!

柳長亭收回在連若涵身上打轉的目光,冷笑一聲:“徐員外想開價多少,可以明說,不用繞來繞去。”

“就是,就是,馬某早先就勸徐員外,差不多就行了,謝員外和柳員外也不是外人,誠心接手糧倉和種糧生意,也是為夏縣尊分憂,你的三處糧倉和我的全部種糧,折價五十萬貫賣與謝員外和柳員外,我二人省心他二人省事夏縣尊高興,皆大歡喜。”馬清源接過話頭,他和柳長亭胖瘦相仿,卻比柳長亭稍矮了幾分,多了幾分憨厚之氣少了幾分飄逸之意,卻更顯純樸,只不過他說話的腔調和坐姿,分明又有幾分樸實的狡黠,“徐員外非想自己留下,說留下糧倉和種糧,以備饑荒年之用,哪怕是只留一個念想也行,反正他也不缺錢花。還說如果謝員外和柳員外真是一片誠心,就是四十萬貫轉讓出去,他也願意成人之美。”

柳長亭肺都要被氣炸了,馬清源的話聽上去很厚道,似乎還在為他們著想,其實是獅子大張口,以他和謝華蓋合算,糧倉加上裏面的種糧,頂多十萬貫,馬清源敢要五十萬,徐望山似乎還很大方,便宜十萬,四十萬賣給他們。

這不是賣,這是比明搶還惡劣的暗搶和詐騙!

柳長亭還沒說話,謝華蓋禁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

“五萬貫的糧倉和種糧,馬員外和徐員外敢要價五十萬貫,真以為謝某和柳員外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五十萬貫?夏縣尊評評理,馬員外和徐員外的糧倉、種糧是不是真值五十萬?”謝華蓋要拉夏祥下水,他猜測馬清源和徐望山漫天要價的背後,是受到了夏祥的蠱惑。

夏祥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本官不懂經營,也未曾去過糧倉未曾見過種糧,不過本官懂得一個道理……”

夏祥故意停頓不說,連若涵聞弦歌而知雅意,接話問道:“什麽道理?”

“很簡單的道理……”夏祥沖連若涵微微一笑,又問柳長亭,“柳員外,你手中的扇子價值多少?”

柳長亭手中的扇子材質是他托人定制而成,暹羅國的象牙為骨,蘇州的蘇錦為面,蒲甘的白玉為墜,定州的緙絲為繩,若是只按材質計算,少說也得一百貫以上。只是各種材質湊齊一起非常不易,又是他親手編織而成,再加上扇面上的題字是他最喜歡的名家題寫的最喜歡的一首詩,價值就更無法衡量了。

連若涵心思一動,立刻猜到了夏祥心中所想,隨口說道:“一百貫以上,兩百貫以下,象牙扇骨雖然不錯,是上品卻不是絕無僅有的孤品,所以價值有限。”

柳長亭頓時漲紅了臉,象牙扇是他最為心愛之物,愛不釋手,形影不離,莫說兩百貫了,就是兩千貫兩萬貫,他也不會賣,何況他又不缺錢。

“若是有人肯出二十萬貫,或許柳某會小小地考慮一下,哈哈。”柳長亭晃動幾下扇子,得意之形溢於言表,“此乃柳某心愛之物,怎會轉讓?在柳某的心中,這把扇子是無價之寶。”

到了此刻馬清源若還不明白夏祥和連若涵的鋪墊是為何意,他就太笨了,他當即哈哈一笑:“糧倉和種糧也是馬某和徐員外的心愛之物……”

柳長亭被夏祥繞了一個彎,此時才明白過來夏祥是在幫馬清源和徐望山圓場,不由心中動怒,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竟敢戲弄他,真當他是沒有來歷沒有背景的普通商人?他冷哼一聲:“柳某只不過是為了馬員外和徐員外著想,想是二位留著糧倉和種糧也是浪費,柳某和謝員外買來,可以為夏縣尊分憂為百姓謀福,既然馬員外和徐員外坐地起價,柳某不要也罷。”

“柳員外不要意氣用事,買賣本來是坐地起價落地還錢的生意,既是生意,就要允許馬員外和徐員外有想要大贈一筆的心思。”謝華蓋嘿嘿一笑,撚動手中的佛珠,慢條斯理地說道,“馬員外要價五十萬貫,也是有意考考我們的眼力,我們應該感謝馬員外對我們提高眼力的幫助,這樣,馬員外,一口價,五萬貫!你要是點頭的話,我們就銀貨兩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