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子門生(第2/3頁)

曹殊雋聽明白了夏祥的意思,忙收起之前的不屑,一臉討好的笑意:“夏郎君,家父為人刻板,事事喜歡引經據典,他又甚是推崇科舉,認為科舉最為公平合理,可以為朝廷選拔人才……想要說服他,實在是太難。”

“曹三郎,你可曾通過州試?”夏祥並未在意曹殊雋所說,問到了他關心的問題。

大夏初年,僅有兩級考試制度,一級是由各州舉行的取解試,一級是禮部舉行的省試。太祖十年,為了親自挑選德才兼備者,太祖實行殿試。自此以後,殿試成為科舉制度的最高一級的考試,並正式確立了州試、省試和殿試的三級科舉考試制度。

夏祥在一年前便通過了真定府的州試,州試得中是為舉人。大夏的舉人不是功名,只是可以參加省試的資格,而且還是一次性有效。若是省試落榜,三年後再來參加省試,還需再州試通過才可。

太祖推行殿試,是為了江山大計,殿試之後,不用再經吏部考試,直接授官。殿試因為是皇上親自主考,及第後,所有考生不再對考官稱師,也不自稱門生。如此,所有及第的人都成了天子門生。殿試後分三甲放榜,還要舉行皇帝宣布登科進士名次的典禮,並賜宴於瓊林苑,故稱瓊林宴,

大夏的科舉制度不僅比前朝更加規範,也更加嚴謹。從大夏開始,科舉開始實行糊名和謄錄,並建立防止徇私的新規則。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貫等密封起來,又稱“彌封”或“封彌”。太宗時,只是對殿試實行糊名制。後來,當今皇上下詔省試、州試均實行糊名制。其後有人指出,糊名之後還可以認識筆跡。因此進一步采取了防範措施,將考生的試卷由他人另行謄錄。考官評閱試卷時,不僅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連考生的字跡也無從辨認。

司馬飾有一年擔任主考官時,讀到了連車的文章,拍案稱好,有心錄取為第一名,卻又從筆法和才學上斷定是自己弟子的文章,於是列為第二。拆封之後才知道是連車文章,不由引為憾事。

“今年開春剛剛通過州試。”曹殊雋一臉自得之意,負手而立,傲然而笑,“我並非不會不能讀書,而是不想考取功名罷了,別說州試,即便省試,對我來說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先生,一路上我也識了字背了詩,州試這麽容易,要是我去參加州試,說不定也能考中。”蕭五不知道曹殊雋的話是自誇自負之語,當了真,“明日我便報名試試,膽子一定要大,萬一就成了呢?”

“哈哈哈哈……”曹殊雋開懷大笑,蕭五一臉懵懂之相,言談舉止也可看出不是聰慧之人,重文輕武並非大夏傳統,古往今來,都是文人執掌天下,可見讀書並非是誰都可以勝任之事,以蕭五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資質,也想參加科舉,當真是癡人說夢。

蕭五再傻,也能聽出曹殊雋笑聲中的嘲諷之意,憨憨地撓頭笑了:“曹三郎莫要取笑我,我會識字能背詩,卻不會寫字,考取功名一說,不過是隨口一說。我雖然愚笨,卻也懂得追隨先生報效朝廷。曹三郎不想考取功名,只想逍遙自在,我就不明白了,你既沒有一技之長可以謀生,又沒有功名薪俸,莫非以後要坐吃山空令尊留下的家業?男兒生於天地之間,當自強自立為國效力為民請命,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而不報效朝廷孝敬父母?豈不是枉為臣子和人子?”

“呃……”曹殊雋的笑聲戛然而止,生生被蕭五的話噎了回去,他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一介武夫一個下人,懂得什麽是道法自然之理麽?老子說,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我是不懂。”蕭五倒也實在,畢恭畢敬地拱手一禮,退後一步,一臉謙卑之色,“我有自知之明,只管跟著先生便是,先生說什麽我便做什麽,就不會有錯。”

曹姝璃暗暗稱奇,蕭五看似愚笨,卻純樸天然,言談舉止彰顯善良天性。也不知夏祥是如何和蕭五相識,看上去二人不是主仆關系,也不是同窗同鄉,蕭五卻又對夏祥言聽計從,究竟是夏祥的才學還是他的品行讓蕭五甘願追隨左右?

曹姝璃有意見識一下夏祥的真才實學,淺淺一笑:“讓夏郎君見笑了,三郎生性喜歡辯論,就連爹爹也說不過他。若是夏郎君能說服三郎去考取進士,爹爹也會歡喜。”

夏祥豈能不明白曹姝璃之意,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轉而勸說夏殊君參加省試,他也看了出來,曹姝璃也是願意曹殊雋考取功名,曹家也只有曹殊雋一人不想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