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7章 肩膀上的重擔

天空之上，一道道悠遠目光透過無盡高遠的天空，一道道灑落，不斷注視這片不起眼的小鎮，把整個三界化為聚焦的中央旋渦。

躲在書店裏的眾人。

“我們擋不住了……”

周圍的夥伴忍不住低語。

外面的那十幾個人，擁有了邪神，在到處制造恐懼，抓住了無數鎮民關在小區中，威脅打罵，以吸收他們的能量……而他們，這麽可能比得過？

米拉奇終究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手裏是書店一本皺巴巴書籍，一個妖嬈的美少女撓人心弦，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能量，因為這種小鎮環境下，不會有人再來書店了……

或許在大城市，他們可以到賭廠、鬥獸場去吸收人們的惡念與情緒，但是在卡德鎮，書店就是唯一而弱小的渠道。

轟隆隆！

外面又起了一個大爆炸，是書店隔壁的街區。

“不要啊！”

“教會會來制裁你們的！”

伴隨哭喊與嚎叫聲，老人、抱著小孩的婦女，大人們，紛紛被驅趕出來，打算集中在遠處的一個小區中，像是畜牧一樣飼養起來，不斷收割恐懼。

而那十幾個人，擁有邪神，仿佛是邪惡蒼生的牧羊人。

“快點做決定吧，馬上就來到我們這裏了……”有人低聲。

米拉奇攥緊了拳頭，徹底體會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他所愛的朋友、結識的夥伴，身邊的摯友、暗戀的女孩，珍視著的這個曾經厭惡的平凡小鎮……此時被人瘋狂摧毀，鎮民的大聲哭嚎，悲傷與痛苦，都是因為自己而產生。

一切都是因為我……

只要稍微一想，撕裂的痛苦就從他內心產生。

“力量啊……”他深呼吸，鼻子發酸，凝望著焦躁而瘋狂的夥伴們，

“我們先走吧！驅趕的人馬上要來這裏了，去其他的小區，再想辦法，不管是我們也學他們一樣收集能量，還是別的……”已經關系不錯的溫柔學姐在身後低語。

“來不及了……”米拉奇淡淡說著。他面色忽然說不出的平靜，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年，忽然一瞬間就成長了。

人的青澀從不隨著歲月成長，只隨著苦難與經歷走向成熟。

他轉過身，

“有個秘密，我要告訴你們……擁有邪神的你們，以及敵人，你們的邪神是因為我而產生的，你們只要注意一下就會發現都基本上是以我中心的人，交好的鄰居、每天打招呼的同學、崇拜的學姐，敬仰的學長，以及……暗戀的女孩。”

什麽？

周圍一片震驚。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有人試圖開口。

“你們是我崇拜的人，都成為了我的夥伴，都是我這個平凡之人的朋友……我很開心。”他哽咽起來，“人生總是會犧牲一些，才能得到一些。”

米拉奇伸出手看著揉成一團的廢紙書籍，遠處沖天的紅光染上了他的面龐，仿佛歲月在緩慢流逝，說不出去的平靜，“我曾經平凡，向往超凡，眼前活得像是做夢一樣不可思議，能有一群曾經崇拜的人在一起，已經足夠精彩了。”

“你們先走，我有必勝法。”

他一絲不苟的披上了米索亞高中的校服，在黑色西服上扣上紐扣，認認真真紮上一根白色領帶，穿得無比挺拔。

“什麽必勝法？”

青梅竹馬的西亞面色微微一變。

“你別騙我了！我知道我們是在以卵擊石啊……”

她看著少年，知道他是一個偏激的人，從來不把苦難施加在其他人身上，把壓力自己承受，但此時也忍不住低聲哀求起來，“我們可以試著也去抓一些人，關起來吸收恐懼吧，我們就能擁有力量，就能守護他們，抗爭他們啊！”

“那些東西一旦沾染就會沉淪。”米拉奇淡淡道，“一切的邪神，都是我因我而誕生，災難、痛苦、哀嚎……是我的責任，都是我的錯。”他的臉深深埋在陰影裏，讓人看不出表情，“就要我來解決……你們放心，我真的有辦法，你們離開，等我回來！我會像是英雄一樣，凱旋而歸！”

他大步走出書屋，走向爆炸的地方。

很快，那些暴徒就把他當成普通的學生，和其他小區的鎮民一樣抓走了，打算關進小區裏。

“米拉奇！他瘋了！他真是瘋了！！”班長少女的胸膛劇烈起伏，咬了咬下嘴唇，絲絲鮮血順著流下，卻絲毫沒有感覺。

“我們快走！”

一群人面色極度變化，終究是從書店的後門逃離了。

……

……

如果，墜入深淵，能換取力量。

如果，舍去廉恥，能換取強大。

其他絕望的人，舍棄全部，也不會有逆轉的機會，而自己卻擁有，那麽，還有什麽理由認為自己是最不幸的那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