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晚的枕頭都是眼淚

“唔~”

“難受~”

嬴雪白坐在那裏任由顏煌擦拭著，一邊咕噥。

“那就休息吧。”

顏煌扶著她來到床邊，被子掀開，枕頭放好。

“躺下~”

顏煌將她揮舞的手臂也都放回被子裏。嬴雪白眉頭皺起，眼睛閉著，依然亂動。

顏煌就在一邊守著，直到許久之後，安靜了一些。

然而或許是因為嘔吐之後，反而說話清晰了很多。

“我要演戲……”

嬴雪白嘀咕，顏煌坐在床邊側身給她掖被子。

“我好喜歡那個角色……”

嬴雪白念叨著。

顏煌手停滯，就這麽看著她。

嬴雪白似乎有些抽泣：“我沒做錯……為什麽讓我休息……”

手從被子裏又伸出來，顏煌要拉住放回去的時候，被緊緊握住。

嬴雪白半睜著眼睛，哽咽看著顏煌：“為什麽雪藏我？！”

顏煌湊上前：“沒事，沒事的。”

嬴雪白反而更加委屈：“我只想演戲啊~”“我進公司……不爭不搶……”“我只是想演戲……”“我不答應……”“就發脾氣……”“就雪藏我……”“角色也沒了……”

拉著顏煌的手：“為什麽啊？我好欺負嗎~”

晃動顏煌的手臂：“是我好欺負嗎~”

沒亮燈，之後窗外和客廳的燈光進入。

陰暗的光線，照著顏煌的側臉顯得和他顏值清秀的風格，極為反差的棱角硬朗曲線和陰鷙。

只是嬴雪白看不到，他的目光更是銳利冰冷。

“我好欺負嗎~”

一邊哭著，一邊反復念叨這一句，嬴雪白似乎終於慢慢陷入沉睡，不再鬧了，念叨的聲音也慢慢變小，直到呼吸均勻。

只是粉嫩的嘴唇還是伴隨呼吸吐出酒氣。

顏煌就這樣看著她許久，重新將她手臂放回被子裏，這回沒有再伸出來。

走到洗手間，毛巾沾濕，回來給她擦拭額頭的汗。

出神看著這副經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容顏，顏煌手指不由自主的，要順著自己每次只能靠回憶和記憶去懷念的曲線，慢慢滑動。

“呼……”

“呼……”

已經睡著的樣子，被汗濕的劉海。

都被整理好。

看著眼前的嬴雪白，顏煌突然湊到她額頭吻了一下……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嬴雪白什麽都不知道，只是睡得更香。顏煌再次看了她一會，起身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將燈關好，離開臥室，門輕輕關上。

顏煌不知道，在他離開的時候，嬴雪白可能也是夢到了什麽，嘴角彎起，露出笑容。

那笑容是那麽美……

那麽的，美。

……

“嗡~~~”

“嗡嗡~”

深夜的此刻。

偶爾窗外街道還有聲音，但此刻室內很安靜。

安靜到台燈的聲音都能聽清。

顏煌坐在自己臥室桌前，打開一份文件袋。裏面是一沓新舊不一的音樂版權登記證書。

有一個秘密，連她都不知道。

他後腦手術很成功，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直接關系，自那以後，他總做夢。不痛苦，因為夢本身就是片段積累。只是他的夢，稍微有些完整。

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進入另一個時空。

他現在都不清楚到底是真的有這麽一個時空，還是他腦中自己杜撰。他傾向於前者……

就是因為這些作品。

夢裏那個時空的世界，叫做地球。

幾乎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幾乎。所以他才沒有需要去認知那個世界而花費太多時間。

不同的是，他能知道的現實名人明星等等，在那個叫做地球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替代的是另一群陌生的藝人。

其他領域他沒有過多經歷，後來他想過也許和她的職業有關。

他做的夢，也是她職業職場所在的夢。

娛樂圈。

那麽這個夢給了他什麽？因為是夢，他醒來很難記得請。

可以記清的，就是一首首歌。不同年代，但是都很流行的歌，在那個世界。

他覺得匪夷所思，起初是因為害怕才沒有告訴任何誰。怕被切片。

包括她都沒說。

後來就慢慢習慣了，反而覺得說了也沒人信，況且他也早就決定追隨她的腳步，包括考藝校，進娛樂圈，不管是用什麽身份。只想永遠都能和她一起，而不會因為這個特殊的職場，明星和素人因為沒有共同話題，漸行漸遠。

既然如此，夢也是自己的，不偷不搶，夢到的一切就是他的了。

不是很多文藝工作者創作作品的靈感都來自夢中嗎？

孤兒身份沒什麽稀奇，但是會更懂得珍惜和抓住屬於自己的一切。當然他的收獲不止這些歌，還有其他的體驗和感受。就不一一表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