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醫院訪客

來人是家裏工廠的兩位小組長，他們帶著水果和兩袋麥乳精來探望韓永福。

韓皓曾去過父親廠裏，因此對兩人有印象。

招呼兩人在走廊長椅上就坐，韓皓感謝他們能代表廠裏工人前來探望。寒暄一會，他們委婉地說出了另一重來意，就是這個月很快要發工資了。平時都是韓永福直接負責發現金，現在他病倒了，這個事情要有人出面處理。

普通工人幹活拿工資養活一家大小，韓皓理解他們的想法。原來想說明天給他們一個說法，但轉念一想還是說三天時間，留給自己家足夠寬裕的時間來周旋。

看到韓皓給了他們一個肯定的答復，不枉費他們來醫院一趟，見達到前來目的後，兩人便起身告辭。

“唉，一直關心父親的身體問題，沒想到他背後的工廠才是大問題。工廠是一家人的收入來源，全家人都指望工廠吃飯，如果父親一直醒不過來，廠子到底要如何處理……”

守到晚上10點，值班護士讓韓皓回住院病房休息，說韓永福生命體征平穩，見此他只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預訂病房的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天色剛亮，就被附近病房的家屬們吵醒，韓皓也起來洗漱。洗漱完，他又跑去探望父親，守在重症病房門口的值班護士說其病情穩定，照這樣情況看下午經主治醫生同意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看護。

算是不錯的開頭，韓皓期望父親下午就能蘇醒過來，這樣一切的不幸都能馬上過去。

王桂芬一大早就醒來，簡單吃過兩口熱粥後，就在家裏不停看時間，等候鎮上儲蓄所八點上班營業。一邊心急如焚想馬上趕到醫院，另一邊還要想先清點好家裏的資產狀況，等待時間內王桂芬忍受著雙重煎熬。

熬到開門時間進入儲蓄所，王桂芬讓櫃員幫忙打印手中的三張存折，看到最終的數字她也不由驚呆了。工廠的存折金額最多，現在賬上還有65萬多，家裏的資產有21萬左右，最少是自己的私房錢一共也有7萬出頭。

在國家媒體跨過萬元戶年代開始宣傳十萬元戶時，自己家的資產已經輕松突破了百萬大關。賬上現金就有90多萬，還沒加上占地幾百平的工廠資產呢。這些錢，都是韓永福辛辛苦苦奮鬥了幾十年得來的勞動成果。

從家裏財產存折取了2萬塊，王桂芬打算讓韓皓把昨天借來的錢還了，剩下的繼續打入醫院賬戶。

韓雨早上來到娘家，發現大門緊鎖，納悶自己的母親去了哪裏？在門口等了一會，才發現王桂芬的身影。

得知母親是去取錢，韓雨也把從家裏湊來的3000元送上當醫療費，之後母女倆騎著摩托車朝縣人民醫院趕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桂芬沒有把家裏資產情況告訴女兒。

到了醫院，韓皓把早上得到的好消息告訴母親和姐姐，下午沒什麽情況父親韓永福就能轉入普通病房。經過一個晚上提心吊膽，一家人終於可以松一口氣。

三個人坐了一會，王桂芬借口不用韓雨守著，讓她回家照顧外孫打發她回去。病房內就剩下韓家母子兩人，因為這一間病房雖然三個床位，但只有韓皓入住其中，其余兩張床鋪都空著。

趁此機會，母子倆都由話要對彼此說。

“媽，昨晚廠裏的許叔和陳叔兩人來醫院看望爸，他們順便提了咱們家工廠月底要發工資的事，我說三天後給他們答復。”

韓皓首先把昨晚來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唉，我也是昨晚回家後才想起擔心工廠的事情。工資是肯定要結算，大家鄉裏鄉親。現在你爸一倒，這廠裏沒了主心骨，這段日子要難熬……”

現在已經把韓皓當做成年人，所以王桂芬也不瞞兒子，如實說出了心中憂慮。她今天也存了要找兒子商量如何處理家裏工廠的事情。就算韓永福醒過來，也得在床上養傷小久，這工廠的運轉卻不等人。

“皓兒，這是家裏的財產狀況，你看一看。我特意打發你姐回去，就是不想讓她知道詳情。畢竟，咱們韓家以後是你來接班。”

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存折，韓皓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如此小心思。

“哇——”

心中一驚，韓皓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多的數字，想不到自己家在當地也算是富農了。

趁韓皓翻存折之際，王桂芬向他介紹了三本存折的區別。

廠裏的資金有65萬，足夠給工人發工資，這是韓皓的第一個念頭。家裏的19萬資產也足夠維持開支一段時間，父親的醫療費暫時也不用擔心。至於母親給自己的7萬娶媳婦錢，韓皓覺得現在談論這個為時過早了吧。

“昨天你借了多少錢打入醫院？媽現在把錢給你去還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