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天外飛來的一座豐碑(第3/6頁)

接著看下去,江一郎很快進入故事中,時不時跟觀眾一樣忍俊不禁。

當看到抱著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黃毛奔進醫院,由於體力不支倒地,絕望中怒吼的曹斌,江一郎和觀眾一樣,悲從中來。

當看到程勇隨後趕來,得知黃毛不治的時候,含淚朝曹斌咆哮質問“他只是想活下去,他有什麽罪”的時候,江一郎和觀眾一樣淚崩。

“他有什麽罪?”

“他只是想活下去。”

這兩句話紮進觀眾的心,一個個淚如雨下。

是啊,他有什麽罪?

這種貼近現實的故事,最容易引起人們感情的共鳴。

走出影院,江一郎眼睛還是紅的。

想看笑話,結果他確實笑了,但也哭了。

“怪不得啊,遺址上留下了那麽一首詩。”江一郎身影沒入黑暗,消失在夜幕中。

幽州台遺址歷經一年考古,再歷經三年,現在平地拔起一棟古色古香的燕台樓。

而此時,杜雁翎和李秋婷等人繼續開啟全國宣傳之旅。

伯玉制作積攢的人脈,對伯玉影視幫助非常大。

全國收視率好的節目,杜雁翎他們基本上是想上就上。

某一档節目上,主持人詢問李秋婷。

“《我不是大英雄》現在口碑好到爆炸,我們都知道秋婷這次突破自我,飾演了一個以前沒嘗試過的角色。秋婷當初為什麽選擇決定參演這部電影的呢?”主持人微笑著看坐一旁的李秋婷。

李秋婷毫不猶豫說道:“陳導演拍的東西有很多細節。我很早就喜歡他的這種風格。尤其選拍這種現實主義題材,我覺得非常契合他,是他的擅長。而我也很喜歡這類型電影。”

主持人笑著點頭:“嗯,只有用準確的細節才能真正觸動人,讓人覺得有真實感。陳導做的實在最好不過了,讓人很驚訝。秋婷在這裏能劇透嗎,舉幾個細節例子?”

李秋婷笑道:“已經上映了,劇透點沒什麽。我就說幾個例子。片中呂受益的經歷取材於現實。現實中確實有這麽個病人,在妻子懷孕五個月時查出患病,天天想死,直到他看到孩子落地。當時他就抓著孩子的手哭了,說他絕對不能死。陳導拍戲靠的是對現實細膩的觀察。《我不是大英雄》裏埋了很多細節,有些是為了反映現實生活,比如醫院門口的號販子;有些是為了營造氛圍,比如屠宰場的豬肉上停留的蒼蠅;有些是為了體現人物性格,比如發跡後的程勇看的書《做人的資本》。有些地方,你以為是閑筆,其實也別有深意。比如曹斌給警察局長匯報案情的那場戲,局長掏出煙灰缸提醒曹斌‘不要把煙灰灑出來了’。一個苛刻嚴厲、眼裏揉不下沙子的警官形象頓時鮮活起來。”

主持人笑道:“我也看過片子,對其中兩句話印象尤為深刻。‘這世上只有一種病,窮病’,‘誰家還沒個病人?’《我不是大英雄》能引爆社交圈,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擊中了社會情緒。對死亡的恐懼,對醫療體系的懷疑,對底層人民的同情……但比起探討社會議題,主創更在意的其實是對人物的塑造。”

杜雁翎這時也插嘴說道:“是的,你如果只是想傳達一個意義的話,觀眾是聽不進去的。必須要把這個故事打磨得非常好看,觀眾才會敞開心門去聽你講這個道理。在創作時,陳導其實並沒有過多地考慮社會價值。因為在選取這個題材之時,社會意義就已經存在。”

李秋婷點頭:“塑造人物和深挖社會議題本質上並不矛盾。但在具體的創作上,還是會有打架的時刻。《我不是大英雄》的結尾,程勇被抓,受惠於他的病人們站在路邊,上演了一場‘十裏長街’的戲碼。故事最終指向了平民英雄的自我救贖,而非對醫療體制的反思和批判。這種浪漫主義的筆調看似和現實主義氣質相悖,但並不是,他從來沒想過什麽主義。所謂的‘主義’永遠都是電影出來以後,別人給它貼的標簽。陳導說過,作為導演,不管用什麽手法,都只想拍真實、好看、能打動人的故事。”

主持人好奇問道:“聽說秋婷和陳導是很好的朋友,又聽秋婷這麽說,那麽這部作品在創作過程中,陳導是不是跟秋婷有過很多探討呢?”

李秋婷臉上現出神采,笑道:“從劇本開始,陳導就找我們幾個人討論了。最開始的時候,杜導演是有些反對劇本裏的程勇身份定位的,他建議把程勇設定為一個慢粒白血病患者。陳導演沒有聽從,他認為陸勇最大的魅力恰恰在於他就不是個病人。如果他是病人,他的動機就是自救和掙錢,最後再救人,那麽這個人物弧光就會非常小。”

一旁的杜雁翎很苦逼。

天地為鑒,我沒有參與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