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咱兒子怎麽跟你說的,我才不信他是釣上來的呢,咱們家又沒有魚竿什麽的,再說這東西是一教就會的嗎?”章宏化充分表示了自己對事件的懷疑。

“你還真說著了,這小子交代說,教他釣魚的老大爺看他毛毛愣愣的不消停,就給了他一個削尖了的棒子,說是往水裏插就能把魚叉上來了,當家的,你說有這麽釣魚的麽?”雖然看見了魚,但是唐初柳還是傾向於老頭受不了兒子的磨煩,交出魚來買清靜。

“哎呀,你還別說,真是有這個法子。你從小長的地方就沒有大河,所以你不知道,像羅華江龍界江這樣的大河上,還真有這樣打漁的,不過用的都是魚叉,是有專門的訣竅的,不過聽說那都是對付大魚的,就這麽點的小魚,你別說,正適合兒子這樣小孩子用,還不用下水,在岸邊上就行。這個老爺子是高人呐!”章宏化聽說了之後恍然大悟。

“這麽說兒子你是用根棍子紮上來的魚?那根棍子你拿回家來了麽?一會吃完飯讓媽瞧瞧。”老媽又向鍋裏添了一瓢水,隨後蓋上了鍋蓋。

“拿回來了,那個爺爺還直說我有好運氣,說那個杆子叫陳年的紅松,好像是很少見的樣子。我就是在周圍的塌房子裏翻出來的,看著結實就拿來用了。爸爸,什麽叫陳年的紅松啊?”看見媽媽從米缸裏向外舀米準備燜飯,章晉陽一臉好奇的問父親,可恥的繼續偽裝成好學的萌娃。

“紅松呢,是一種樹的名字,是一種長的很直很結實的樹,陳年的紅松啊,就是很多多年的紅松啊。”章宏化聽見兒子問這樣的問題有點想笑,不過還是回答了他。

“我知道紅松樹啊,我見都見過呢,村後頭老林子裏的紅松長了幾十年的都有,可是哪有樹不是長了很多很多年的?可都不叫陳年的紅松呢。”顯然當兒子的不會簡單放過他,說的話讓在一旁淘米的孩子媽“噗嗤”一下子笑出聲來。

“嗯哼,這個,還活著沒砍的我們都叫老松樹,砍下來用的時間長了的,才叫陳年的,知道了吧?”看著妻子笑話自己,章宏化也實在是很無奈,不過還是解釋了兒子的問題。

“哦,那房子裏還有一點兒,剩下的,明天我拿回來,正好可以做點什麽,老用棍子紮太累了。”聽了爸爸的解釋,章晉陽認真的點了點頭,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隨口應答。

剛剛給電飯鍋插上了電,聽到兒子突然冒出了這話的唐初柳嚇了一大跳。“我說臭小子,你又要做啥?可不行做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嚇人玩應兒啊,我跟你說這不是山裏,再說水裏怎麽下套子啊,就是能下套你也不能下水,知道不?”

章宏化被老婆這種明顯是警告的語氣嚇了一跳,怎麽著這小子以前做過什麽東西嗎,這麽緊張,聽起來好像還有點危險?

“不會遊泳我才不會下水的,我又不傻。我從村裏帶來的十字弓壞了,那個房子裏還有好幾根木頭,可以重新再做一個,在箭杆兒後面拴上線,就可以射遠處的魚了,這樣子安全不少,也可以多抓不少呢。”章晉陽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手弩這個東西多少都算是危險品,家裏要是不提前知道的話,搞不好會有麻煩的。

“什麽?你還會做十字弓?誰教你的,你,你以前還做出來過?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聽了兒子的話讓章宏化大吃一驚,十字弓可是十分危險的東西,好的十字弓可不比槍械的威力來的小,怎麽自家兒子還會會制作真麽危險的東西,而且聽著娘倆的意思,好像做這個不是什麽難事兒?

“潘爺爺教的啊,下兔子套得老看著,我沒法去,他就教了我做十字弓和窩弓,可簡單了,打兔子和野雞就容易多了。射魚的話窩弓用不到,十字弓就是不好撿魚,要是箭杆拴了繩就能拽回來了,好辦很多。”章晉陽對做弓造箭的這些事輕描淡寫,努力想把父母的注意力集中在射魚的計劃上。

“這個事兒我知道的,潘老爺子和我通過氣的,他做的那個什麽什麽弓的沒什麽力氣,你也不想想,兒子他才多大,就是卯足了力氣能拉動多大勁的弓?”媽媽倒是給他解了圍,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惜她並不知道有能力在身的小家夥單論力量恐怕不比成年人小了,何況他開弓並不需要用什麽力氣。

“不是,我的意思是兒子還有這個手藝嗎?我記得做那個要的可是挺基礎的木工活,這小子真都學會了?”聽到妻子的解釋,相信她不會做沒有分寸的事,章宏化松了口氣,注意起了另外的問題。

“嘖,不是我說你,一天天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也管管家裏好不好,你兒子成天的捧著塊木頭,拿著個小刀子戳來戳去的你看不見?家裏的板凳桌子壞了不都是你兒子修的,你屁股底下的小馬紮不是你兒子做的?這都一年多了你就沒注意你姑娘兒子玩的玩具,那些個木頭小馬小狗什麽的都是他自己刻的?你這個當爹的可真行!”不說還好,說起這個事情來唐初柳一肚子牢騷,廠區的建設如火如荼,自家丈夫作為副廠長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關心家裏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今天要不是廠裏開生產會議自己走不開,他的會議又是在昨天就開完了,恐怕送女兒去上學的還是自己,像這樣一家人在一起做飯吃飯,都多久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