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我們的約定

又是一天的忙碌,我給了自己片刻的空閑,從回揚州的那天起,我便喜歡在微暗的天色中喝茶、抽煙,我是說,我喜歡用這種方式,在這朦朧的色調中尋找到存在感。

畢業兩年半,我經歷了數次的失敗,又數次站起,如果我的眼睛是一只內窺鏡的話,我會看到心靈最隱蔽處,深深淺淺的傷痕,它們或愈合、或即將愈合,或永不愈合,這些破裂了的傷痕構成了我畢業後的生活,但我卻感激它們,正是它們讓我懂得了什麽叫做堅強,堅強的生存著……

……

這個夜下雪了,冬天真的來了,窗外不知何時已經白皚皚一片,我將窗簾全部拉開,偌大的世界盡收眼底,端起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田甜帶著圍巾和帽子來到我身邊,她的肩頭還有未融化的雪花。

我起身泡了一杯咖啡,遞給她,又幫她解下帽子和圍巾。

我給她搬了一張椅子,我們面對面坐著。

房間裏空調“忽忽”的往外吹著熱氣,田甜喝了兩口咖啡,便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她的手很冷,但我卻願意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

……

“王兢,明天你們就要交方案了,有信心嗎?”田甜問我。

“我盡力了,沒有什麽遺憾,剩下的聽天由命吧。”我笑了笑,道。

“幹嘛這麽低調呢,要是以前的你,肯定說逆天改命。”田甜面帶微笑和我說道。

“每個階段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現在我更願意尊重現實。”我緩緩說道,這便是我這兩年半,最大的改變。

田甜點了點頭,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手卻握的更緊了。

“明天,準備幾點走?”我問田甜。

“七點半吧,薇薇送我去南京,從南京乘動車。”田甜說道。

“非要明天嗎?”

“我的後勤任務已經完成啦,真的不能再拖了,這一次在揚州時間待的太長了。”田甜說道。

我陷入了沉默,我和田甜又一次被迫面對離別,這種想留卻無法挽留的離別讓我的心情異常的沉重。

……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田甜輕聲問我。

“當然記得。”我的回答不假思索。

田甜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日期欄遞給我看道:“還有一個月十五天。”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我們的分別要足足45天。”

田甜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我點了一根煙,往窗外看了看,雪花還在洋洋灑灑的飄著,白皚皚的雪將本該黑的夜映襯的一片白,我甚至能在這一片白中看到晶瑩剔透。

田甜將手放在我的腿上:“王兢,你說到那天,你會裝成陌生人的樣子嗎?”

“不,我怕夜長夢多~~!”

田甜笑了笑,她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她陪著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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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我抽煙,她喝著咖啡,彌漫的煙和咖啡散的熱氣在空氣中交融,於是我們之間好似隔了一層朦朧的屏障。

……

第二天,等我起床時,田甜已經離開,她走的悄無聲息,床邊的櫃子上是一張小字條,不知道何時她喜歡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和我溝通。

“還有四十四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我會裝作陌生人的樣子喲,對了,祝你今天旗開得勝,桌上有我買好的早餐,記得吃!”田甜留,兩張卡通的笑臉各占據字條的一上一下。

我輕輕的疊起字條,又小心翼翼的放進上衣口袋裏,我想她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離開,只是為了減輕我們離別的痛,誠然這是一個不錯的方式,至少我心中的期待多過離別後的不舍。

我拉開抽屜,曾經被我數次塵封又數次拆開的煙已經只剩下兩包了,我好似在這樣的周而復始中經歷了一個輪回,我緩緩的拆開一包,抽出一根煙點燃,煙並沒有變質,它還保留著原始的香味,很慶幸,當初我是那麽的用心的去珍藏!

……

一個月的不分晝夜,今天我們的工作成果就要被檢驗,我的心情竟突然平靜了下來,這是一種帶著期望的平靜,這種平靜會讓我用最佳的狀態進行這一次的方案闡述。

……

我、劉傑、張存三人於所有之前來到會議室,我們三個人挨著坐在一起,吞雲吐霧。

我將手機掏出來,插上耳機,將音樂聲開到最大,一首德國戰車的《撒旦》重金屬音樂,有節奏的收縮又膨脹的震顫著我的感官。

我閉上眼睛,手指敲擊著桌面,又隨著音樂的節奏點著頭,享受著這短暫屬於我自己的時刻。